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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季恆最近莫名覺得「老師」這個稱呼越發順耳,便也沒打算糾正他,只是笑道:「繆導,你沒有秘密嗎?」

繆冬寄卻搖了搖頭:「我沒有,那些不是秘密。」他輕聲說,「那是羞於啟齒的曾經。」

第 12 章

江季恆晚上睡覺前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繆冬寄坐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的樣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大半夜的應該更沉迷於繆美人的色相,沒想到自己是如此柳下惠的一個狠人,大半夜的滿腦子都是人家的電影理念……該不會是多年單身內分泌出現問題了吧……江季恆被這個想法驚到瞬間清醒,起身倒了杯冰水打算冷靜一下,真好透過窗子看見柳闋送繆冬寄回公寓——八成是繆導大半夜又出去和美術指導攝影指導討論拍攝問題了。

繆冬寄似乎背著他那個美術指導喝了酒,所以走得有點晃,柳闋小心翼翼扶住他,半摟著他往回走。

江季恆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當年他遇見過繆冬寄喝酒,時間依然是繆冬寄大四的時候。

那次江季恆和幾個來印城玩的朋友去后街喝酒,正好看見那幾個小孩走進來。繆冬寄一左一右攬著兩個人,笑得尤其開心放肆,手裡的煙飄出裊裊的煙霧——他很少這個樣子,所以應該還是在要飾演的角色裡面。

江季恆那桌在最昏暗的角落裡面,這幫小孩也沒想到酒吧里能坐著就比他們大一兩歲的老師,正好坐在江季恆隔壁桌玩「俄羅斯」轉盤。繆冬寄那天晚上運氣賊差,碰上的都是最滿的杯子,半個小時下來不知道灌下去多少瓶。江季恆等人能在朦朧的煙霧之中,隱隱約約看見繆冬寄燒起來的臉頰和泛著水汽的眼睛。

繆冬寄後來起身去廁所吐了一次,回來之後還想接著喝,但是被旁邊的朋友攔下了,只能無可奈何地拎了一桶冰塊到面前,開始咔嚓咔嚓地咬冰塊吃,吃了一會兒又趁其不備拿起酒杯來,自己在旁邊喝得起勁。

那個時候的江季恆就覺得繆冬寄有趣,準確地說所有人都覺得繆冬寄很有趣。他那朋友裡面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還想去勾搭一下,被江季恆一手摁住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那有什麼。」那朋友醉醺醺地回了一句,然後才驟然反應過來:「我去,江恆你認識啊?極品……」

「嘴巴放乾淨點。」江季恆說,「是我學生。」

「嗯?印藝不錯啊這兩年?是你學生那也是極品啊~」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這個朋友還是收斂了,「沒成想咱江哥還真有為人師表的氣場了,牛逼!來,接著喝!」

江季恆沒理他,抬頭喝酒的時候好像看見繆冬寄往這邊看了一眼,燈光下的細緻眉眼顯得格外溫柔,眼睛裡的淚好像就快要溢出來。繆冬寄好像是看見他了,不過這傢伙一還在角色里,二還喝得醉醺醺的,他完全沒指望這戲痴醉鬼能記住他。

到後半夜這群小孩就回去了,江季恆坐在店裡面都能聽見他們在街上大聲說著台詞,音浪一潮高過一潮:「我的愛!我的Angel!我的繆斯!我的優缽羅!我的天女維摩!我的唯一!我的萬物!我盛放的花朵!我璀璨的星火!我所有的愛欲!我全部的真情!我感受到你啦!我看到你啦!我靠近你啦!我摸到你啦!我摘下你啦!」

他們在念他們的畢業大戲——《摘星》。

繆冬寄是一個生活得非常自我的人,出於一種自我的心態從不去打擾別人,平常連抽菸都在角落裡面靜悄悄的,但那天晚上不知道和朋友一起吵醒了多少戶后街的人家。繆冬寄像個懊惱悲涼的天才一樣爛醉,也像個天才一樣吟詩。

江季恆仔細一想,感覺沒有人能對這樣的繆冬寄表示冷靜和沉默。人們要麼喜歡要麼討厭要麼鄙夷,但總之不會遺忘。江季恆待在客廳發了會兒呆,隱約間好像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也好像沒有,但繆冬寄肯定是已經回到公寓了。

他感覺奇奇怪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奇奇怪怪。為了探尋一下他這莫名其妙的心情,江季恆在客廳裡面點燃了煙盒裡面的最後一根煙,然後終於決定了重新做回美術指導的老本行,看看繆冬寄和《殘霜天》能做到什麼地步。

第二天下午上完課,江季恆剛剛向校長遞上了自己的事假條,校方一向慣著他,都沒囉嗦直接批了假。江教授從下個周開始只負責自己的選修課就可以了,這個漫長的假期會一直持續到《殘霜天》的前期拍攝結束——依照繆導《廣寒月》拍了一整年的前科,江季恆至少半年是不怎麼用上專業課了。他慢悠悠地踱步去罄玉湖邊看自己未來要待的劇組,正好瞥見整個核心製作團正待在繆冬寄以前就經常待的那個湖心亭里,繆導膝蓋上放著個筆記本電腦,正在和商巍然柳闋說話。

他好像心情不錯,雖然沒笑,但眉眼都是帶著愉快的樣子。

讓人看著也忍不住開心。

江季恆站在欄杆邊上看他們,感覺心情好的繆冬寄真是漂亮又可愛。

看著這樣的繆冬寄,江季恆心裏面想:即便是傻白甜愛情片他也認了。

「你們家繆導又碰上什麼喜事了?」江季恆再次悄無聲息地擠到劇組裡,蹲在正在吃瓜的外勤組組長小姑娘旁邊,對她露出了一個滿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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