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了拍這《殘霜天》之中的第一次「回答」,請了《殘霜天》開機以來最多的群眾演員,層層疊疊地擠滿了整個小音樂廳。但是沈頌站在這個她無比熟悉和適應的舞台上,面對著她所摯愛的將她照亮的燈光,喉嚨裡面是最熟悉的詩歌句子,但怎麼也沒有辦法完整地拍完,明明之前已經做了很多的準備。
繆冬寄冷硬地要求:即使是不要一個完整的鏡頭拍攝完整個詩歌,沈頌也必須一次性完整地將整個《回答》朗誦完。
整個舞台上面除了沈頌以外空無一人,她在聚光燈下念了一下午,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舞台上滴。
江季恆每一次ng都親自上去給她補妝整理造型,但為了保證她的狀態不散,不會同她說一句話。
「她入戲了,她的確和沈頌很像。」繆冬寄看著她,「但是她不像沈頌那麼能壓抑自己。所以沈頌能在極其痛苦的狀態下完成自己看似完美的表演,她卻不行。」
「並不是因為她不能像沈頌那樣壓抑自己。」江季恆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她還缺點力量。」
繆冬寄聞言皺了皺眉:「林歇?」
江季恆點頭,肯定道:「林歇。」
這一遍拍攝依然卡在了後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沈頌小演員已經遺忘了場下所有的觀眾,跪倒在地上,毫無意識地痛哭流涕。
「這邊先收工吧,你帶著群演走,注意安全。」繆冬寄跟副導演說完了之後轉身,跟江季恆交代,「你和柳闋帶人去酒吧,今天晚上先去拍林歇的那場《回答》。」
江季恆聞言便知道繆冬寄聽懂自己說的話了,便笑了笑,叫上柳闋帶著自己的人去酒吧那邊了。
小演員還沒有自己的助理,跪坐在寬敞明亮的舞台上面,被包裹在極其灼人的聚光燈下,捂著臉泣不成聲。
整個劇組忙忙碌碌,群眾人員還沒來得及全部撤出。繆冬寄卻兀自逆著人群朝著舞台走去。
他沒有走上台,只是站在舞台下面,朝著蜷縮在舞台上的女孩伸出了手:「沈頌。」
小演員抬頭,淚眼磅礴:「我不是沈頌。」
「不,我們都是沈頌。」繆冬寄輕聲說,「你,我,對花啜茶,我們都是沈頌。」
「我們分不清,是這個世界沒有好好對我們,還是我們沒有好好對待這個世界。所以,你要勇敢一點,和我們一起尋找這個答案。」
「結局已經註定在那裡了。」小演員的聲音都在顫抖,「一切都會化成灰,誰都不會獲得救贖……」
「不,那都是我們猜測的,可誰的命運都不是被猜測出來的不是麼。」繆冬寄伸向沈頌的手如此堅定,是他們之間唯一一個不肯顫抖的存在,如同他看向小演員的眼睛,「所以那還不一定是沈頌的結局。」
小演員過了一會兒,終於伸手擦掉了眼淚,上前握住了繆冬寄的手。
「你喜歡牽手麼?」繆冬寄忽然對她笑了下。
沈頌小演員借力跳下來,忽然發現這個虛弱單薄的繆冬寄的手也如此堅定有力,她聽見繆冬寄問的問題,抬起頭看見繆導第一次對她笑,整個人都愣住了,幾秒之後方才愣愣地點點頭:「喜歡。」
「我也喜歡。」他鬆開沈頌,然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那是這個世界第一次,讓我感覺溫暖得要死。」
……
眾人把東西全都收拾到后街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繆冬寄和小演員兩個人聊了很久,最後倆人才姍姍來遲趕到拍攝用的小酒館。繆冬寄拍了拍小演員的肩膀讓她先去吃飯,自己則環繞一周,確定了這裡沒有江季恆之後,終於將雙手堅定地伸向了葷素湯俱全的盒飯。
「繆導。」江季恆這個人大概十分擅長截胡,拎著一個一米長的小黑板站在門口看他。這小酒館本就燈光昏暗,他又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她,繆冬寄被這幅詭異的畫面嚇得一哆嗦,連忙收回了手。
「你的晚餐在那個桌子上。」江季恆用下巴指了指方向,看著繆冬寄敢怒不敢言的坐過去之後笑了笑,坐過去坐在他對面,把小黑板放在桌子上。
繆冬寄打開盒飯,這葷素搭配合理正兒八經一看就沒什麼油水的的飯看得他眼前一黑,差點想要掀了桌子,不過最後還是慫得只摔了筷子。
江季恆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見狀面不改色:「既然如此也先別急著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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