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的奇特經歷的緣故,「性」方面的問題一直被他看做某種繾綣又值得期待的事情。他仔細地在日記裡面書寫自己第一次親吻時的感受,坦蕩得要是江季恆看了估計能噴三斤鼻血。
江季恆坐在一樓工作檯前,繆冬寄在閣樓抱著貓在茶几前寫。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在日記之中寫著彼此的事情,又忍不住猜測對方寫了些關於自己的什麼。
寫完日記的繆冬寄放下筆,托著腮擼貓,自言自語:「這可能就是戀愛之中的曖昧和隱晦吧。」
繆冬寄往往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往往會被忽如其來的恐懼、絕望、茫然衝到頭昏。他選擇壓抑這些忽如其來的情緒,然後選擇自己呆在一個安靜的空間裡面。
但他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因為以前能夠用來胡思亂想的時間實在太多了,多到恨不得立即去死。
這天他只是坐在茶几前寫日記,就足夠安撫他焦躁恐懼的心。他知道江季恆在樓下,而這讓他感覺安穩。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好事,但總之他現在並不害怕,也不難過了。
晚上,繆冬寄抱著妙可睡覺,恍惚間夢到自己畢業大戲的時候扮演的那個搖滾歌手。
那個歌手正不耐煩地醺酒,因為挫折和痛苦而糊了滿臉的淚水。他抬頭看繆冬寄,因為醉酒而反應遲緩,眼神茫然而清亮。
繆冬寄感覺自己正跪到他的面前,看他又亮又乾淨的眼睛,忍不住摸摸他的頭:「為什麼我每次看你都很難受的樣子。」
「因為我等不到我想要的。」他滿臉是淚,笑著舉杯,「我還是個孩子呢,孩子就可以一直悲傷。」
繆冬寄輕聲說:「我也是……」
「你才不是呢!」歌手笑著推開他,「你在認識我之前就是個很老很老的人了,別想著裝小孩。」
繆冬寄不說話。
「別裝一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了。」歌手說,「你想要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可人生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一輩子都想要』的執念。」繆冬寄認真注視著那個歌手,輕聲說道,「否則也太容易創造悲劇了。」
「原來你一直覺得我是個悲劇啊。」歌手忽然砸碎了手裡的酒瓶,在飛濺的酒水之中跳上了桌子,他用自己特殊的腔調歌唱,又亂又鬧又讓人移不開目光,「我離開的時候,我腦海里是陌生小鎮上偶遇的故鄉,是好多的星辰日月,是最燦爛的愛與光。」
在這樣古怪其妙的腔調中,繆冬寄被Power給拍醒了。
Power可能的確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剛認識的時候每天對著繆冬寄江季恆兩人表演雙標大法,可勁兒粘著繆美人,把繆導哄得心都化了。可是現在早上想出去散步了該拍還是拍,硬生生把江季恆都沒敢上來叫的繆導拍醒了。
繆冬寄打了個哈欠,給趴在另一個懶人沙發上呼呼睡的妙可開了個妙鮮包,然後就帶著Power下閣樓了。
江季恆正坐在落地窗的工作檯前,給剛設計出來的衣服做一點些微的細節處理,鼻子上架了個金框眼鏡——上面還帶著個挺風騷的金色眼鏡鏈。
江季恆昨天離開閣樓之後就感覺內心憂愁,加上這兩天不用跟組內心膨脹,擱工作檯前面看著外面的星星設計了一晚上衣服。他壓根沒指望繆冬寄能自己起床,沒成想Power比他都早把繆導當自己人。
他聞聲回頭,正好看見繆冬寄拎著Power的繩子打哈欠——一大清早的,短袖短褲的寬鬆睡衣,雙腿雙臂上零星的黑色羽毛紋身,還有身上哪一塊壓紅的皮膚和膝蓋。
江季恆看了多少次都抑制不住自己上頭。
繆冬寄打著哈欠,一雙眼睛盈著淚:「你在工作啊?」他揉揉眼睛,舉了舉手裡的牽引繩,「Power好像想出去玩。」
「好,我一會兒帶它出去。」江季恆站起身走過來,把繩子接了過去,「還困嗎?還困就再回去睡會兒。」
「還好,睡不著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繆冬寄說,「順便去看看那兩個小孩有沒有在好好訓練。」
「行。」江季恆摸摸繆冬寄的腦袋,摸完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那回去換衣服吧。」
幾分鐘之後兩個人出門,繞著學校罄玉湖走去表演教室。現在時間尚早,罄玉湖邊上都是早起練聲吊嗓子說台詞背英語的,吵吵鬧鬧熱鬧非凡,以把身邊的人帶跑為己任,莫名搞出了一番輝煌氣度。尤其是看著繆冬寄和江季恆過來了,這群人的聲音又大了幾分,把大清早出來寫生的美院學生煩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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