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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林光霽攙扶住了他,林光霽撐著他轉過身看向遠方,一束光打下來把他們兩個照亮,而他的目光平靜甚至空洞:「而這人間全是圓滿。」

光暗。

落幕。

這場兒正兒八經的悲劇搞得全場都泣不成聲,只能夠在燈光重新亮起全員謝幕的時候拼命鼓掌。

劇組的大部分成員都陪著觀眾一起哭得很慘,林光霽和蕭悔海剛在後台抹了一把滿頭的汗和淚,便互相攙扶著回到場上,一同鞠躬謝幕。

看得出來蕭悔海的狀態一演完戲就崩了,但這畢竟是首演,他撐著想要把返場撐完。在他單獨謝幕的時候,現場非常罕見地爆發出了比林光霽謝幕時還要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舞台上所有的一切,觀眾都是可以看到的。

晚上的演出非常棒。繆冬寄江季恆兩人以他們最專業的最苛刻的眼光來看,也只是找出了一些非常細枝末節的問題,都是在接下來的演出之中可以改進的問題,而別的地方都非常專業非常出色。

舞台劇並不需要完美,藝術也並不需要完美,事物更不需要完美。

這個世界最完美的地方就是它存在著遺憾。

以國內現在的音樂劇發展看來,這個程度的原創劇真的是太難得了。

林光霽蕭悔海以及全體劇組人員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因為是首場,所以返場的時間比較長。蕭悔海硬撐了很久,然後剛一結束便被林光霽押著回家休息。

而劇組雖然盛情邀請了繆導和江美術指導參加他們的慶功宴,但繆冬寄畢竟只和林光霽相熟,要是林光霽不去的話自己難免有點尷尬,便謝絕了劇組眾人的邀請,他們家自己找了某家店吃海底撈。

看完劇之後吃海底撈,這是不能打破的優秀傳統。

「搞這樣的戲未免也太傷筋動骨了。」繆冬寄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氛圍之中走出來,連點餐的興致都沒有,讓江季恆隨便,「演一場心態就崩一場。」

「你不也是體驗派的麼?」江季恆一邊點菜一邊說。

「所以我一直說自己沒有當演員的打算啊。」繆冬寄回答道,「這樣子演戲就是很傷筋動骨,特別是這個樣子的劇本。」他忽然說,「等我拍完了《開歲》,我就要給他們寫一部走向光明的舞台劇。」

雖然江季恆有點懷疑繆冬寄能不能寫出來一部「走向光明」的舞台劇,但他家小孩兒當然想寫啥就寫啥。他現在滿腦子也都是今天的戲,想了想之後說道:「其實《惶惑》的主題,你不覺得有點像《嬰寧》嗎?」

繆冬寄微微一愣。

其實《惶惑》和他當年的第一部音樂劇作品《嬰寧》,真的是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一起的兩部戲。《嬰寧》當時做得很粗糙,他連起承轉合都沒有學會該怎麼寫,全憑著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思想寫完了《嬰寧》。

他作品之中的《嬰寧》其實不僅僅是嬰寧的故事,而是完全解構了這個故事,而且增加了兩個角色,一個是嬰寧的母親——山鬼夫人,故事連接了屈原的詩歌《山鬼》,然後又增加了一個和《嬰寧》一樣同樣取材於《聊齋志異》的人物「封三娘」。

最後的結局也很簡單:嬰寧這個愛笑的女孩兒再也不笑了,山鬼夫人因為自己孤獨的愛慕被永遠囚禁在深林而再也無法看見自己遇見他的那片海,而最為深情且謹慎的封三娘也化為一陣青煙。

《惶惑》:「這世間再也沒有傳奇。」

嬰寧的結局自然還有另一面:嬰寧的丈夫有了個愛笑的孩子,山夫人愛慕的那個人追求到了自己愛慕的姑娘,被封三娘傾注一切愛慕的范十一娘有了最煙火紅塵的幸福。

《惶惑》:「而這人間儘是圓滿。」

當年的繆冬寄並不懂得愛情,只是感覺這世間實在過分有趣,而且每個人的結局都是如此的不同。現在想來,自己其實只是看到了最為淺薄的一點點東西而已。

繆冬寄本就是一直在排戲拍電影的過程之中不斷進步,當年拍《廣寒月》的時候也是,那個時候的他比現在要稚嫩無措多了,感覺自己做了很多莫名奇妙的事情,他是在拍攝的過程之中一步步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想必《殘霜天》也會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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