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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耗費了數年的時光尋求對這個世界的某種絕對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便存在在江季恆充滿著侵略和占有意味的擁抱裡面。

繆冬寄習慣追求絕對的刺激,被吻到暈頭轉向也沒什麼不開心的意思,在江季恆放過他的時候也不吝嗇自己的喘息,差點搞得江教授當場失控。

「你約誰來印城了?」江季恆黏黏糊糊地親著他的臉頰和耳朵,似乎是想起來了正事,也似乎只是為了轉移自己對繆美人的過於膨脹的注意力,在繆冬寄耳邊口齒不清地問他,「人家怎麼飛機票都訂好了。」

「嗯?」繆冬寄頭腦還不是很清醒,聽見他說話了也沒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終於在江季恆咬了他脖子一口之後察覺到了危險,勉強動腦想了想自己幹了啥,然後哭笑不得:「是鄭遂啊。」

「啊?」江季恆也不由一怔,隨後忍不住趴在繆冬寄脖子邊上笑了會兒,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笑著又啃了一口他,「鄭遂也不行,剪輯師也不行,誰都不行。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繆冬寄真的是叫這個因為「導演和剪輯師聯繫」而吃醋的人笑死了,對不住嘲笑他,「你怎麼這樣啊,你下次是不是要和空氣吃醋了?」

江季恆埋頭哼唧:「你什麼時候為我吃吃醋啊?」

「可以,但是沒必要啊哥哥。」繆冬寄笑,「不親就起來啦,我要去跟海參玩。」

「親親親親親。」江季恆嘆氣,「煩死你了阿寄。」

「你也煩。」為了不讓他繼續叨叨叨煩下去,繆冬寄主動抬頭親上去了。

第 66 章

拍攝還是如期到達了該殺青的日子。

整個劇組屏氣凝神地拍最後一場戲。

這個鏡頭中的沈頌應該鬆開林歇的手,用以表現「惡」從未被融化的決絕和冷酷。而且由於繆冬寄在燈光上的精心設計——沈頌的整個手會回到黑暗裡面,象徵著善與惡的光與暗在此刻表現出來。

但是沈頌鬆開了手之後,卻又顫抖著留下一根食指,觸碰著林歇的指尖——很輕,又有一種不肯縮回去的決絕。

始終冷硬無情的沈頌,竟然在死亡之前表達了對光的追逐和愛。

代表著惡的沈頌啊,竟然有一個指節伸向了光明,觸摸了善。

江季恆下意識看向了繆冬寄。

繆冬寄從攝像機前抬起頭來,卻但沒說話。

全場的人怔怔地看著這兩個半大的孩子躺在地上,死死壓抑著呼吸和動作,可眼淚不斷從他們的眼角沁出來。他們已經「死了」,但是鏡頭只停留在他們的手上,他們的面上才敢如此肆意地哭泣。全場都被這種無聲的淒涼感染,卻又被那一個指尖的溫暖打動,終於有人忍不住,捂著嘴流出淚來。

原來……這種時候,惡是捨不得離開善的溫暖和光明的。

繆冬寄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過了。」

眾人自悲悽之中驚醒。林歇和沈頌茫茫然而不知所措,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正在拍戲,馬上被助理簇擁著扶到了沙發上,兩個人捧著熱水杯,卻依然哭得不能自已。

劇組的人都準備了殺青的禮花筒和慶祝香檳,這個時候卻沒敢放,都在等著繆冬寄說話。

江季恆走到繆冬寄旁邊:「這最後一個鏡頭……」

「嗯……」繆冬寄盯著取景框沉默了片刻。

是他一直決絕堅定地想要表現善與惡的玉石俱焚,可沈頌表現出的這個結尾,卻讓這個片子的基調都變得溫柔和留存希望。

繆冬寄盯著攝像機看回放,「一開始選他們,就是看出來他們身上有林歇和沈頌的特質。」他毫不掩飾自己目光之中的欣賞和驚艷,然後對著整個劇組的人說道,「我的劇本是給倆小孩兒寫的,林歇和沈頌可不需要劇本。殺青了,都開始玩吧。」

整個劇組終於歡呼起來,各種各樣的禮花和噴濺的酒液將取景框裡面的命案現場瞬間變成了Party場地,劇組的人互相說著辛苦啦然後拉著演員擁抱。兩個小演員哭到有些恍惚,但是在這樣每個人都淚流滿面的場合併不突兀,他們在各自擁抱了一圈之後將最長最真誠最親密的擁抱留給了彼此。

導演本人還沒有開始參加狂歡,他還在叼著根煙看著最後一個鏡頭髮呆。

《殘霜天》,繆冬寄作為電影導演創作的第二個片子,的確是眾人所想像的重口味校園故事。

繆冬寄想要拍攝一個「在惡中滋養的善,善企圖拯救一個惡,卻玉石俱焚」的故事。但是兩個小演員誤打誤撞,竟在這部毫無溫暖可言的《殘霜天》裡面,肆無忌憚地燃燒起了一捧篝火,儘管一切在最後都依舊將成為灰燼,卻也留下了一寸連繆冬寄都捨不得抹掉的餘溫。

惡得到了解脫……在這本應該失去一切,墜入深淵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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