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末場演出結束之後送了他們兩個定製的高跟鞋,繆冬寄一直愛不釋手,開始路途之時將兩雙高跟鞋都放進了行李箱裡面。
繆冬寄顯然對自己的裝扮和新名字都非常滿意,看著鏡子說道:「等我們旅途結束的時候,我們就找個夜店,我摘了面具跳舞。」
「要提前練練高跟鞋嗎?」江季恆問。
「這個可能不大行。」繆冬寄垂頭喪氣,「我平地都摔跤。」
「可以試試,鞋都帶了。」江季恆說,「我陪你練。」
「好嘞。」繆冬寄轉眼又興高采烈了。他撲過來把江季恆拉起來:「走啦走啦走啦~」
江季恆借著他的力站起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賺。」
「峪城公園搬出來兩架鋼琴可以彈。」繆冬寄抱起相機來,「我給你拍,順便收錢。」
於是江季恆淪落至街頭賣藝。
繆冬寄攝影技術還算不錯——雖然當然還是趕不上柳闋。
江季恆先彈了幾首曲子練手,繆冬寄拎著三腳架搞完角度調白平衡,調完了就算是沒他事了,走過來親吻了一下江季恆銀質的尖嘴,然後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將帽子放在自己前面,接著拿自己有限的舞蹈水平行了個女士的禮,然後側身舉手示意觀眾繼續看向江季恆。
江季恆從小大概也就練就了這麼一門特長,如今看起來實在是太實用了,反正帶著面具誰也不認識誰,他本來彈得毫無負擔。
話雖如此,他還是被繆冬寄的一個吻搞得意亂情迷。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繆冬寄好像已經開始逐漸意識到他自己的美,他開始嘗試各種風格的衣服,並且有勇氣扮演他之間一直崇敬卻不敢靠近的角色。
他穿上服裝的時候便會努力成為角色本身——
鳥嘴醫生是Mimi虔誠的守護者。
也是Mimi為之願意墜入地獄的愛人。
Mimi親吻他愛人冰冷的銀塊之時,轉頭看了一眼他藏在鏡片之後的雙眼。
江季恆被一個眼神處以愛的刑法。
他重新開始彈奏。
繆冬寄坐在鏡頭旁邊看著江季恆發呆。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種街頭表演肯定賺不到什麼錢,所以並非是非要穿著奇怪的裝束出來溜達一圈。
只是他這些天總是呆在房間裡,看著永遠熱鬧,永遠充滿酒氣和音符的院子,低頭梳理他和江季恆之間的所有故事所有事情。他梳理到一半,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然後就做了一個夢。
他自己已經是很不一般——但其實是過得很難受的某邊境非法大佬。
夢中完全沒有邏輯,他躺在自己小時候住的那個沒有光沒有別的東西的小房間裡面想:「這樣就遇不到江季恆了吧……」
然後江季恆就出現了,後面還有一群警察出面帶走了所有人。
繆冬寄一臉茫然:「不應該抓我嗎?」
但是沒有人記得還有他這麼個老大,仿佛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就像是當年一樣。
他縮在房間角落裡面哭了。
他憎恨十八歲之前的一切,憎恨陸鶴清的虐待,憎恨黑窩的出身,但其實他最憎恨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的,被所有人遺忘的慌張和黑暗。
但是他忘了這個黑得讓人心慌的房間裡面還有一個江季恆。
江季恆走上前來,擁抱他,給予他寒冬一種最為恆久的暖意。
「我記得你。」
他說道。
「怎麼可能?」
「我記得你。」江季恆重複道,「我會愛你,用我餘生的生命愛我生命中的你。」
江恒生命中忽然出現,但又會永遠存在的「季」或「寄」。
繆冬寄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江季恆抱到床上了,睡夢中得到的溫暖的確是被江季恆真切的懷抱所給予的。這個人睡在他旁邊,手臂將他圈在懷裡。
其實江季恆的內心也沒那麼守規矩,只是他習慣最有安全感的生活,所以在繆冬寄沒有出現之前在學校活得就像個老大爺。
其實是個還沒來得及長大的孩子吧,這麼沒有安全感。
繆冬寄往他懷裡面縮了縮。
「無論怎麼樣都好。」繆冬寄想道,「讓我們都快樂一點。」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