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鄭遂主要是前幾天被雨淋了感冒還沒好,看著黃卯腦子裡面嗡嗡直響,著實沒有什麼精神。而且他也算小半個藝術家,沒那麼擅長傾訴衷腸,看著繆冬寄坐過來幾乎愣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幹嘛。
講真繆冬寄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演出剛結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他當然更想和江季恆膩在一起喝酒,只是他又慣常擔任疏導的角色,鄭遂這小孩坐在角落裡面又可憐兮兮的。
於是這兩人就在角落裡面無聲地喝了好幾杯,江季恆簡直都要懷疑繆冬寄是借著安慰之名過來偷喝酒了,繆冬寄才勉強開口:「要加入我們花不知命旅行劇團嗎?」
鄭遂聽著這個和繆冬寄一樣莫名其妙的旅行劇團,覺得莫名有點像馬戲團,為了不讓自己開始耍猴喪失尊嚴,他愣了好幾秒才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什麼是花不知命?」
「我之前背錯的詩。」繆冬寄回答,「辛棄疾的『山無重數周遭碧,花不知名分外嬌』。」他喝了酒之後記憶有些遲鈍,想了很久之後才捋順了思路,「當年剛學這些古文漢語的時候稀里糊塗的,記成了花不知命,還覺得這句挺有意思的,好幾年後才發現一直都記錯了。」
「花不知命……」鄭遂喃喃,「感覺有點像騙小孩子的。」
跟小孩子說,迷茫沒關係,害怕沒關係,什麼都沒關係,盛放就好了。
「不啊。」繆冬寄搖了搖頭,「當你不是小孩子,你也依然不知命。就像我,像江季恆,像黃卯,也像你。」
找到是很難的事情,經歷確實每個人都在做的事情。
繆冬寄又說:「加入我們吧,給自己寫一場戲。」
鄭遂下意識問:「不是你寫嗎?」
「你是靈魂,我是代筆。」
第 84 章
和花不知命旅行劇團前腳後腳來到韶城的,是剛剛進行完《惶惑》全國一輪巡演的林光霽和蕭悔海。他們最近為了兩個月後就要開拍的歌舞類型電影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前天正好去參加了《纖細的脊柱》公演,同眾人商議之後決定成為花不知命韶城組的助演嘉賓。
其實《纖細的脊柱》也有助演嘉賓——整個驚覺樂隊。演出時的音樂全是由驚覺原創並且現場演奏的,只不過因為帶了面具又模糊了特徵,所以沒被人認出來,只是代稱花不解樂隊。
而韶城請林光霽蕭悔海原因很多,首先繆冬寄幾人對於韶城都並不熟悉,但韶城是蕭悔海的家鄉,對之熟悉人脈也廣,可以幫忙租劇場附近的獨立別墅,方便他們聚會和工作。
其二繆冬寄畢竟是要給鄭遂寫愛情劇,林光霽蕭悔海兩人是「愛情」和「劇」上的雙重指導老師,除了有的時候會被秀噁心以外都非常靠譜。
第三便是雙向選擇了,繆冬寄需要他們兩個舞台上的發光體為舞台添色,以後花不知命劇團全面曝光之時,他們兩個人的履歷上也會有出演繆導話劇的記錄。
一箭好幾雕,何樂而不為呢?
林光霽蕭悔海,以及繆冬寄四人在韶城外匯合,然後坐著那五彩繽紛的大巴車衝進了韶城。
林光霽這人向來戲精,給自己設定的身份是圖拉——話劇《戀愛的犀牛》里男主養的那頭犀牛。他帶上連眼睛都不露出來的Q版犀牛面具,穿著青灰色的寬大袍子,是他們裡面捂得最丑最嚴實的一個,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防止被眼尖的粉絲們看出來。
繆冬寄看了他老半天,最後說:「幸好沒請你當後兩站的嘉賓,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你肯定要熱死。」
蕭悔海的身份也是林光霽定的——僕人佐助。
此佐助並非是《火影忍者》里的佐助,而是谷崎潤一郎所著的《春琴抄》之中的僕人佐助,他為了留下已毀容的主人、師父、愛人春琴永恆的美麗,刺瞎了自己雙目。這一對愛侶沉迷其中,旁觀者卻無不覺得恐怖。
而蕭悔海穿上羽織改良風格的長衫,青面狐狸面具兩隻眼睛處是他們自己畫上的傷疤。
蕭悔海這角色為了突出眼睛上的殘疾,面具選的極其刁鑽,還蒙了一層白布讓人看不到蕭悔海的眼睛。他幾乎剛一戴上頭就暈了,勉強蹭到了林光霽身邊,小聲說:「我看不清。」
「我扶你我扶你。」林光霽本來正對著繆冬寄舉著的鏡子左看右看,一聽趕緊轉身握上蕭悔海的胳膊和手,朝著這個此時裝扮格外陰悸的男人眯著眼睛笑,笑完了之後打量了蕭悔海一會兒,然後說,「被愛情燃燒成瘋子了嗎美美?」
蕭悔海下意識懟他:「你還不是也被燒成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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