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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由工作人員推動滑動的道具,使其避免了緊急演出環境中動來動去的危險性,被繆冬寄自己吐槽比解圍的神還機械,但是畢竟還是那麼高。

江季恆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

繆冬寄想跟他說沒事,但後台實在是太吵了,他便指了指安全繩,安撫地朝他點了點頭。

江季恆也點了點頭,轉身深呼吸了一口氣,打算把手機交給旁邊助理之時,收到了一張消息,徐容刻發了一張從二樓拍的舞台的圖,配字:「加油啊江大藝術家。」

江季恆笑了下,但沒回,把手機遞給了助理。

這場戲是他的戲,他的演出任務最重,公演前沒日沒夜的排練和睡不好覺,他之前對戲認真一直是因為不想搞砸小繆導的戲。而《天漏》這部戲越排到最後,他才越清晰地明白,這是他自己的戲。

江季恆知道繆冬寄正坐在那高高的地方看他,還有朋友,觀眾,而他低頭盯著一片漆黑中兀自發光的定點,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身前往舞台,站在了那向下傾倒的沙中。

一束光自沙墜下的地方亮起。

《天漏》開演。

……

當晚慶功宴時,江季恆累到虛脫,整個人埋在繆冬寄懷裡,試探地問了一句徐容刻他們來不來參加慶功宴。

但那群人以自己不想被當作「蒂城名媛聚會」婉拒了,舞台上的繆冬寄太兇,而江季恆又和他們記憶中的完全不同,看完戲一時之間震撼如斯腦子根本就沒拐過來彎,這種情況下參加聚會,在他們的詞典上黑體加粗四個字「必有禍患」。

江季恆可算是舒坦了,他演完戲神經忽然鬆散,現有有點頭疼,可以光明正大躺在繆冬寄腿上閉眼小睡。

繆冬寄這人雖然在意慶功宴,但也更心疼江季恆,便專心呆在角落裡給江季恆揉太陽穴。

問江季恆現在什麼心情。那就是爽,很爽,非常爽,儘管幾個小時前還在舞台上哭到頭疼。

他的鳥嘴醫生面具氣孔在上面,下面都貼得很緊,當助理小姐姐從面具里倒出些許水的時候後台都笑傻了。

「是汗還是淚啊?」花途在嘲諷江季恆這檔子事上堅持一馬當先,「該不會是口水吧!」

而江季恆在鬨笑聲之中擦乾額上的汗,然後回身抱住剛從□□上下來的繆冬寄,失而復得的情緒其實很奇怪,並非欣喜若狂,而夾雜著失去時的痛和行路時的迷惘,一股腦揉進快樂里,還發酵出些許酸澀來。

繆冬寄知道他出戲慢,在眾人的起鬨聲中毫無負擔地回抱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一直在上面看著你,所以知道,你也一直在抬頭看我。我們目光相連,從未分離過。」

江季恆直到這天才知道出戲的重要性,但這次旅途中的戲,他們本就是角色本身,真真假假,使人迷惑又痛苦。

繆冬寄就這樣抱著他,然後說:「沒事了。」

《天漏》這場戲,表達上非常悲觀,這種悲劇性雖是花途直接賦予的,卻又不如說是來自於江季恆本身——我們無法掌控任何事。

而繆冬寄輕聲說:「我們一起去找下一個答案。」

我們無法掌控任何事,那我們的努力是否全是徒勞。

繆冬寄在闔城呆最後一天時,在江季恆的陪同下去醫院拆了石膏,總算是擺脫了輪椅。

接著第二天他們就出發去往釅城,這幾個人畫著妝坐在車上,多多少少都有點興奮。

畢竟是旅途的最後一站了,而且他們一路走來,就是為了釅城的大海。

他們租了輛敞篷的跑車,由鄭遂開著在他熟悉的城市中疾馳,直直闖入環海的那條公路。

他們因眼前的景象歡呼起來,因已是滂晚,夕陽與剛亮的燈火染紅了海面,那光看起來近乎刺眼,將每個人的眸子都染上火焰燃燒般的亮色。

「阿寄。」江季恆還戴著那有些恐怖的鳥嘴面具,因為怕傷到身邊的繆冬寄,一路把緊扶手安穩得像只鵪鶉,此時他側著身,在海風和浪聲帶來的微醺之中輕聲說,「阿寄,你的眼睛真美。」

「儘管我看不見,但我知道你的眼睛也很美。」繆冬寄回頭看他,眼睛依舊很亮。

「因為他虔誠地倒喚著你的影像。」

「湖泊因水仙少年的死而哭,因為他從水仙少年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美。」繆冬寄湊上前去親吻他的鳥喙,然後說,「謝謝你,讓我知道自己值得被愛。」

黃卯懷裡抱著相機,在副駕駛座上轉身拍下了這張照片,當晚發在了「花不知命」的官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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