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剛開始是挺難接受的, 現在感覺還好。」

顧決心中一動,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星光：「怎麼說？」

冉思大大咧咧道：「因為習慣了嘛，而且這裡只是虛擬世界，又不是現實世界，如果你現實中出現在我面前,我肯定扭頭就跑。」

顧決：「……」

希望的星光變成了燃過即逝的煙花, 顧決的聲音又苦澀了。

「那之後……你還願意和我見面嗎？」

冉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接著聲音也苦澀起來。

「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咱倆必須每天見。」

顧決：「？」

然後冉思就把紅甘果13號的事情和林夜星說了。

關於紅甘果13號的情況, 之前冉思說他可以在這個空間用積分兌換東西時，顧決已經猜到了一些，畢竟冉思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個文學系學生也不可能突然進化出改良品種的技能，自然只能依靠外力。

但他沒想到這東西兌換起來還挺麻煩，那個果種提取機的使用條件居然那麼苛刻，怪不得種植園的產量一直提不上來，源頭問題竟然是這裡。

「我會在訓練世界多賺點積分的。」顧決表態，「還有什麼我能做的，你儘管說。」

「的確有。」冉思不好意思道，「你在訓練世界打完工後，還得來這邊打卡。」

他把這間餐廚間的任務說了一遍，顧決聽完後，輕鬆地笑了笑：「不就是吃一頓你做的飯嗎？這有什麼難的。」甚至算是一種獎勵。

冉思：……哥，你是不知道我做飯有多多多難吃。

冉思心虛極了，又擔心說出真相把人嚇跑，只能許以重諾：「我不會讓你白付出，等你有了權限，可以看看系統商城裡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看中哪個，我也會努力打工，幫你買下來的！」

「不需要。」顧決笑了笑，「你還願意和我見面，我就很高興了。」

冉思怔了怔，雖然對方說得隨意，但他聽得出，在男人輕描淡寫的語氣下，隱藏的一絲悵然和傷感。

告知真相後，對方沒有勃然大怒，亦沒有扭頭離去，但這不代表自己沒給對方帶來傷害。

有73的好感度打底，在得知自己真情錯付後，無論換成誰，不失望和難受，都是不可能的。

冉思本就愧疚，現在內疚的心情更甚，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涌到嘴邊，最終也只喃喃出一句。

「……對不起。」

這話來得突兀，顧決卻聽懂了。

因為面前的人太好懂了，無論是現實中，還是虛擬世界，只要對上那雙生動而清澈的眼睛，顧決就能猜到對方的心事。

「冉思，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顧決說，「其實我很高興，你願意告訴我這麼多，而且知道你的真實感受後，我反而鬆了口氣，甚至很慶幸。」

冉思呆呆地：「慶幸？」

「嗯。」顧決點點頭。

「我很慶幸，你當初沒有對我一見鍾情，否則噩耗傳來時，對你的打擊會多麼沉重；我也很慶幸，你沒有真的苦等我五年，否則那麼漫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他望著對面表情怔忡的青年，微微一笑。

「知道你沒有經歷那些痛苦，我很欣慰，也很高興。」

冉思張了張嘴，突然感覺對方投來的目光似乎有些燙人，燙得他臉頰都開始發熱。

「這、這樣啊。」冉思慌忙移開視線，陡然加快的心跳，讓他又慌張又無所適從，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那、那我就放心了……林夜星，你、你真是個好人。」

顧決：……怎麼突然就被發了好人卡。

突然，顧決聽到腦海深處傳來「叮」地一聲，很短促，卻很清晰，像是什麼提示音。

……嗯？

他怔了怔，問冉思：「你聽到了嗎？」

「什麼？」

「剛才好像有個奇怪的聲音。」

冉思仔細聽了聽，茫然道：「沒有吧……我什麼都沒聽到。」

顧決微微蹙眉：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吧。

冉思看了一眼系統內置的時間，突然「哎呀」了一聲。

「抱歉，我現在要走了。」他對林夜星說，「我是利用午休時間來和你見面的，午休馬上要結束了，我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