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些同樣身著短衣短褲的男性也無法給他很好的觀感。
好在他身為病人,穿的都是保暖易穿的寬袍大袖。哪怕一身慘白色,也多一些布料。
清醒七天,他這身體的父母才帶著他的弟弟妹妹前來看望。
花彼岸對此感觸良多。
父母能夠不遠萬里親自前來看望兒女,已經是非常有心。
花彼岸乃曼珠沙華成精,並未感受過父母親情,他只能以他與師傅的關係來衡量他與父母的關係。
修真之路漫長且孤獨,莫說七天時間,就算三年五載未曾見一面都不算什麼。
因此,花彼岸覺得此家人尚可。
小悅護士卻是對此很有怨言。
小悅嘮嘮叨叨他看望家人要注意的事情,語氣里有隱晦的生氣。似乎父母過了七天時間才來看望他,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花彼岸本想臉色好一些,可等到家人前來,花彼岸是一點都笑不出。
誰和家人見面要隔著透明的玻璃?像看籠子裡的靈獸般看坐在病床上的他。
他的身體真有這麼虛弱嗎?連和家人共處一室都不行?
小悅護士和醫生換身衣服就能進來了啊。花彼岸心中有些說不出的不舒服,可理智又告知他不該對長輩如此不敬。
“安兒,能聽到我說話嗎?”年紀稍大的那位是花彼岸這身體的母親。一個年過四十,卻年輕貌美的成熟.女子。
這是花彼岸來到這個世界後,看到的第一個衣服穿得規矩得當的女性。
“嫩嗯。”花彼岸還無法準確發出這個世界的音節。
但他是病人,有聲音就非常不錯了。
白母百感交集。得到孩子的回應,她的眼眶頓時通紅,一顆淚珠從臉頰划過。她目不轉睛看著無菌房裡的花彼岸,手按在玻璃上,連眼睛都不眨,生怕錯過孩子一秒鐘。
白父也同樣的百感交集。但男性更內斂一些,有些許情緒的波動,倒沒有落淚。
這就是有親人的感覺嗎?
能有一個人為他哭泣,花彼岸已感到無比的幸福,剛才生出的埋怨頓時雲散煙消。
花彼岸看向他的弟弟妹妹。
弟弟稍大,看他的眼神有些尷尬。兩人目光對上後,弟弟禮貌點頭,算打過招呼了。
妹妹則要活潑一些,會揮手與他笑著打招呼,但也同樣沒有稱他為兄長。
花彼岸放下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的弟弟妹妹並不喜歡他。
能理解吧。
花彼岸面帶尷尬。
在植物界裡,更多的果子意味著需要更多的養分。養孩子堪比孕育靈果,需要耗費極多靈石靈液,多一顆果子都可能讓整批靈果降一個檔次。
他作為忽然甦醒的長子,少不得分去父母原本給予弟弟妹妹的養分和寵愛。
在修者大陸的凡人階層里,長子還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他的甦醒自會與二弟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花彼岸沒有計較。
再怎麼說,他都是個修煉成千上萬年,渡劫大圓滿修為,半步仙界的妖修。
他的年齡遠比這裡所有人加起來都大,實在無法和孩子計較。
但同樣,上萬歲的花彼岸也無法討好這兩個小屁孩,跟個孩子似的爭奪父母的寵愛。
花彼岸只能尷尬坐在病床上,像只靈獸般繼續被玻璃外的四人打量。
花彼岸的一舉一動,哪逃得過一直看著孩子的白母。
瞧見花彼岸神色不定,白母隔著玻璃,聲音里都是慈祥,“安兒是累了嗎?再睡會吧。媽媽不打攪了你了哦。媽媽去和楊醫生聊聊,看什麼時候能接你出院。”
安兒是花彼岸這個世界的乳名,寓意平安健康。
花彼岸點頭。
與其彼此尷尬,相對無言,倒不如彼此不見,相互想念。
腳步聲漸行漸遠,走廊里傳來細細的說話聲。
那個不喜歡他的弟弟先開口說話。他道:“媽,你又何必為外人多此一舉。監護權都轉走了,這些事情讓季家做就行了。”
“閉嘴。你這是什麼話!”白母氣得夠嗆。
到底是一個肚子裡出來的,白母終究對自己的孩子有幾分疼惜之情。
“二哥又沒說錯。”白妹妹接話,臉上寫滿煩躁,“當初季家不就是看上植物人沒法反哺娘家,好控制,想要個一錘子買賣。我們半個月前才簽了合同,現在又屁顛屁顛趕過來,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我們想拿好處呢。”
往小的說是面子問題,往大的說會引起季家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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