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修笑吟吟對著周圍人拱手作揖,
「老爹,不好意思,這是為了你好啊,總不能眼睜睜看你與自己的閨女在勾欄羞帳之內,四目相對,那多尷尬啊。」
「為了妹妹的清譽,我也不能讓你啊,」
~
成功拍得花券的沈長修被僕人引入攬月坊二樓,菊香齋。
這處二樓雅間,三面臨窗,雅韻十足,薄如蟬翼的紗幔映著月光緩緩浮蕩。
沈長修被侍從引入房內,一陣極其淡雅而獨特的香味撲鼻而來,沈長修心中一陣竊喜:就是這個味!
僕人服侍他脫了鞋,沈長修這才赤腳緩步踏入。
僕人謙卑囑咐:「公子請靜等片刻,仙七兒姑娘稍後便來。」
沈長修微微頷首,隨即一掀下擺,坐在了軟塌之上,矮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盛酒的杯子都是極其講究的琉璃盞。
沈長修端起那琉璃盞,小抿一口酒,「嗯!好酒!」
他端著酒盞起身,走去窗邊,打量這夜色。
倏地,一身淡藍色長裙面帶薄薄白紗巾的女子款款走入。
沈長修仰頭望去……夜色傾進,美人如許。
仙七兒聲線柔和溫潤:「小女子罪過,讓公子久等了。」
沈長修略帶酒意,扭身趴在窗台上,看著東邊的圓月漸漸爬上頭頂,隨口綿綿道來:「天青色等圓月,而我在等你……」片刻迴轉過來,醉眼朦朧看著她,「老天都沒有不耐煩,在下又何敢?」
仙七兒聽聞這逗趣的話,不禁羞澀掩面笑了一聲,聲音愈發嬌嗔若銀鈴:「公子說話還真是好聽。怪不得能唱出那麼優美的詞曲。」
「今日這首琵琶行,是特意贈送給姑娘的,我早就聽聞攬月坊的仙七兒美貌與才氣共存,不知姑娘可否願意回贈給在下一首呢?」隨即眼光落在了旁邊的紙筆上。
「嘴上說的不算證據,我又沒有錄音!得實打實落到紙上才能作為呈堂供證。」
仙七兒起身拿起筆,卻並未拿紙,鴨子跪坐到了沈長修對面。
卻見她緩緩摘下來自己掛在臉上的薄紗:「這是小女子第一次在坊里摘下面紗,就將詩句寫在上面,贈與公子。」
沈長修一時間詫異萬分,面對如此超脫姿色……
雖然沒見過大房夫人,但這沈湘湘的容貌簡直傾國傾城啊,比二房夫人更加清幽可人,那肌膚吹彈可破,果然青春就是無敵。
二房夫人是美艷大美人若熟透的水蜜桃,那眼前這位可就是楚楚動人小美人若清水芙蓉,比玥玥和薔薔長得更開。
只見她鴨子跪坐在矮桌前,腰板挺直,懸空毛筆,一字字專注寫著,姿態甚美,投在牆上的影子都十分惹人憐。
沈長修搖頭感慨:勾欄之中的女人果然會撩人!不知道讓那冷寒十時常光顧的綠姑娘到底是何國色天香!
他沉思之際,對方已經將詩詞寫完。
仙七兒將寫好的面紗用嘟起的紅唇送風輕輕吹了吹,這才嬌羞遞給沈長修查看。
沈長修接過面紗,頃刻念出聲來:「琵琶聲聲入耳心,激盪忙把眉妝畫;恐遲公子已離席,又怕面色匆忙錯。怕了又怕,不知到底在怕什麼……仙七兒贈玉面公子。」
詞句簡單直白,將純情小女子這份青澀懵懂調皮心境描繪的無比生動,這真不像是在這種勾欄之地女子的內心寫照啊。
看完,沈長修不禁璀璨一笑。
正緊繃著心口的仙七兒覷見他的表情,嬌羞扭做一側:「公子在笑我!」
「沒有,沒有,在下很喜歡這首——不知怕什麼!」說著,將白紗上墨跡再次吹了吹乾,連忙收起,揣進懷中,起身說著,「時候不早了,姑娘還是早些歇息吧。」
仙七兒登時一臉倉皇:「啊?公子要走?!!」
沈長修一身正氣:「嗯,其實今日無心奪花券,只是看到姑娘似乎不喜那邊的老男人,所以才憐香惜玉,這才強出頭。」
這樣的話語在這種場合下,讓仙七兒著實大吃一驚!她愣怔不已,隨後便是「蹭蹭蹭」的從心底直直冒出對這個玉面公子的洶湧好感。
但此時的沈長修一刻也不想坐在這裡,畢竟名義上她是自己的姐姐,怎麼想怎麼彆扭。
既然所求到手,免得夜長夢多,還是早溜為妙!
隨即出門快速穿好靴子,「噌噌噌」跑下樓梯。
直到來到外面,他才對著身後的燈火輝煌的樓閣,長舒了一口氣:「呼~唉,姐姐只要你們不惹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們的,畢竟血脈關係在這,誰也不捨得輕易下手啊。」
隨即扯出懷裡的面紗:「樣貌可以遮蓋,這字體可是難改吧,如此既能證明你這大小姐在青坊賣藝,又能證明你給野男人寫詩,不得了啊!」沈長修微微一笑。
仙七兒僵在遠處,一臉崇敬之色:「克己復禮,溫文爾雅,這……玉面公子果然非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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