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確定他們離開,綠姑娘將門關好,這才回過身,瞬間撇去一身嬌柔媚態,沖冷寒換上颯爽的語氣懟道:「唉,我說頭啊,你真白瞎了這麼好一副皮囊,真是無趣!」
莫名被懟的冷寒十,一臉無語:……
待落座,冷寒十腰板挺直雙手抱胸,一本正經:「上次你給的消息準確無誤,你辛苦了。」
正端起酒盞的綠姑娘,聽聞這話,忙撩起眼皮一副詫然反問:「你…就是特意來褒獎我的?!」
冷寒十挑了挑眉梢,猶疑半晌才開口:「另外!那個寒蟬曲……改的如何了?」
綠姑娘噗嗤狡黠一笑:「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啊,我說今日你怎麼忽然提前來了,就這麼心急?這寒蟬曲,曲調綿綿悱惻,像是傾訴衷腸,頭,你不會是……」
冷寒十陰惻惻覷了她一眼:「話多!」
綠姑娘忍俊不禁:「你在怪我?頭,你別忘了,我柳三娘作為你冷頭最得力的暗探,我可是專門負責打探別人的消息呢!」
「嗯,是別人!而不是我!」冷寒十陰森語氣糾正,雙眸直愣愣盯著她。
跟他如此對視片刻,綠姑娘忽然渾身一顫:「咦!跟你這對眸子對視久了,就感覺冷颼颼的,明明那麼好看的眸子,幹嘛老覆上一層千年寒冰啊,怪瘮人的!」
「冷頭,我實在忍不住想點評你幾句了,作為男人呢,你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不茍言笑,生人勿進,似皚皚白雪般皎潔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靜動人!可……」她足夠了解面前人的脾性,不敢再多跟他玩鬧耽擱,邊說著起身,將已經做好的譜曲拿來,「喏,修改順暢了!」
冷寒十冷冷覷了她一眼,連忙拿起仔細看著。
~
匆匆離開綠姑娘這裡,沈長修憋了一肚子氣,一下衝到館門口。
子都也瞧出了幾分,遂貼近寬慰:「唉,畢竟是高高在上的錦衣衛指揮使,咱們吃罪不起。」
沈長修回身對子都作揖:「嗯,今晚多謝子都兄了,倚闌珊還有事,在下先行告辭了。」
說完,扭頭便走。
子都乾乾「哎」了一聲,卻也無可挽留。
「臭寒十,幹嘛那麼臭臉待我!」沈長修邊往回走,邊垂頭喪氣埋怨著,「我又不是什麼隨意賣唱的戲子!不,我是,但在他面前,我不是!!」
一想到,冷寒十那副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絕冷神色,又想到那晚他的格外溫柔,沈長修有些搞不懂了,努嘴哀怨道:「唉,冷寒十,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啊?」
轉了一圈,又忍不住繞回念憂館船邊靠近綠姑娘窗下,沈長修仰頭一副可憐巴巴:「寒十,你還在裡面嘛?你們……在幹嘛啊?真就只是學習笛藝?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忽然,上面窗口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寒十!」
沈長修連忙閃身貼船壁下的陰影處躲起來,
接著,上面就傳出一陣綿長悱惻的笛曲。這笛曲甚美,尤其是中間那段間奏,太有畫面感了,仿佛將煙雨朦朧的冷清與街巷浮華融為一體……沈長修聽得十分出神,手指不由自主跟著節奏敲擊起來,
很清清涼涼的淨水的感覺,感覺就像一杯水裡的花瓣上下輕緩的飄落穿流,又像是小橋流水的江南風景,轉角檐下有烏燕飛動呢喃……
河岸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並未有一人駐足聆聽此曲,唯有這窗下一人聽得入神。
直到一曲吹完,沈長修依舊愣在那裡走不出來。
冷寒十十分滿意,忙對綠姑娘說:「的確過渡銜接順暢多了,一氣呵成,太好了。」
綠姑娘悠悠一笑,狐疑道:「頭,這曲真是你做的?不太像你的冰冷風格啊。」
冷寒十:……
外面窗下的沈長修,忽地雙手指併攏觸到臉頰,這才發覺那裡冰冰涼:「這是什麼…我的落淚?」
上面是冷寒十,下面是沈長修。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冷寒十隻用了一曲玉笛的時間,就讓沈長修潸然淚下,因這一首曲子,兩人情意相交。
此夜玉笛聲迴蕩,聞聲者眾多,「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那一瞬,沈長修理解了這句詩。
深情而纏綿,浪漫而憂傷,極致深情而纏綿,演繹出心底柔軟的浪漫與憂傷。
水汽蒸騰,葳蕤岸邊。一聲笛韻悠悠,穿破雲霧,帶著些許愁緒,飄然而至。石板路上,行人來往,唯有一襲白衣,黯然神傷,獨自漫步於青石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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