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們二人有些交情,見姚瑾自己撞了上來,薛藜眉心一動,順勢將她卷了進來。
「對質?」姚瑾面色一白,惶惑不安地看了一眼雲笙。
「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何必牽連旁人?」看穿了薛藜的意圖,雲笙眉心一緊,立刻點出了她的惡意。
聞言,姚瑾的面色越發蒼白,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雲笙,似乎是希望她為自己解惑,可此處人來人往,根本不是個能說話的地方。
「這會兒知道怕了?方才是誰大言不慚地說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見雲笙變了臉色,薛藜的眼底浮現了一抹快意,好似已經勝利在望。
見她們站著不動,像是起了爭執,灑掃的僕婦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看著薛藜眼中勢在必得的光芒,雲笙心口一沉,歉疚地看向姚瑾:「那就勞煩姚姐姐陪我走這一趟,若出了事,日後我再向你賠罪。」
被再次點名的姚瑾從怔愣中醒過神來,倉惶地應道:「啊……好,我陪你去……」
達成一致後,三人便一道朝海棠院走去。薛藜和姚瑾身邊各自跟著一個丫鬟,只有雲笙的身後空空蕩蕩。
守門的婆子見薛藜氣勢磅礴地領了人來求見陳氏,念著她是陳氏的親戚,便笑著將她們請了進去。
主屋內,陳氏端坐在梨花椅上,神色不明地看向站在屋裡的三人。
「姨母,我方才說的話千真萬確,您若不信,大可傳阿慶過來,昨日便是他使人去蒹葭院送的東西。」
瞥了一眼垂眸不語的雲笙,薛藜的眼底浮現了一抹得意,全然沒有注意到陳氏漸漸暗沉下來的臉色。
說罷,她滿含期待地看向陳氏,等來的卻不是她的蓋棺定論,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陰冷眼神。
薛藜心頭一驚,驀然打了個寒顫,不明白姨母為何會用如此冷漠的目光看著她。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當著旁人的面,陳氏還是給她留了幾分情面,沒有當場發難。
她默默嘆惋,隨後轉頭看向自始至終沉默不言的雲笙,嗓音冷冽地問道:「雲笙,你來說,你和世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陳氏看向自己,雲笙處變不驚地抬起頭來,嗓音輕柔地答道:「我與世子清清白白,從未私下見過,更別提什麼暗中往來。」
「我出身低微,從不敢攀附侯府,承蒙夫人厚愛,願意將我留在府上,我心中萬分感激,更不敢有絲毫差池。」
「昨日薛姑娘無故發難,也不知世子是從何處得知了此事,讓人送了膏藥來。世子宅心仁厚,我感念他的恩情,便做了條帕子表達謝意,怕惹起不必要的麻煩,就囑咐婢女轉交給世子屋裡的人,沒想到還是被薛姑娘誤會了。」
雲笙語氣輕柔地說著,沒有怨憤也不曾控訴,始終將姿態放的很低。
看著她柔順謙卑的模樣,再看向氣憤難平的薛藜,陳氏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罵起薛藜的蠢笨。
一個是自己的遠房侄女,一個是自己挑中的妾室人選,當著姚瑾和下人的面,她縱然心有怒氣,卻也發作不得。
見陳氏抿唇不語,候在一旁的心腹張媽媽眉梢一彎,笑著打起了圓場:「原來竟是個誤會,想是表姑娘多心了,世子為人坦蕩,連後院都來的極少,又怎會與姑娘們有所牽連?」
張媽媽話音一落,薛藜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面露詫異地望向陳氏。
「既是誤會,解開便是。往後莫要再提此事,我只當你們今日是來請安的。」
陳氏神色威嚴地掃視著屋裡的三人,話里話外都飽含著告誡。
「是。」雲笙和姚瑾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溫順地應了下來,唯有薛藜沉默不語。
「行了,都回去吧。」陳氏揉了揉眉心,滿臉疲倦地下達了逐客令。
雲笙和姚瑾屈膝行了個禮,隨後相偕而出。薛藜卻因心中憤懣而留了下來。
待那二人走遠之後,薛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氣憤,急迫地開口道:「姨母,雲笙分明就是狡辯,你千萬不能被她蒙蔽……」
然而不等她說完,陳氏就喝止了她:「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陳氏雖然為人嚴厲,可對薛藜卻是溫和的。在侯府住了這麼些年,這還是她頭一次對薛藜發火。
「姨母……」這一番呵斥驚得薛藜面色一白,當即委屈地紅了眼眶。
陳氏氣惱地剜了她一眼,似斥責又似教誨:「她雲笙如何,與你有何干係?事情鬧大了對你有何好處?」
明明昨日就因為她打了雲笙而責備過她一回,可她毫無領悟,仍是莽撞行事,顧頭不顧尾。
看著薛藜眼底浮起的水霧,陳氏無力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對陵兒的心意,可天底下多的是前程似錦的好男兒,來日我定會為你尋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你何必要委屈自己,做個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被陳氏點破了心思,薛藜羞惱地落下淚來。「姨母既然知道我的心事,為何不肯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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