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她身前的男子再度開口,她才從戰慄中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男子的聲音低沉清冷,雖是詢問,卻聽不出絲毫關切,反而讓人生畏。
雲笙緩緩抬眸,恰逢彩雲飄散,一束月光傾瀉而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待看清他的面容後,雲笙心頭一震,不安地垂下了眼眸,顫顫說道:「多謝三爺出手相救……」
雲笙垂眸的一剎那,徐彥也看清了她的相貌,見她年紀尚小,就存了幾分告誡的心思,語氣難免有些沉重:「池邊長了苔蘚,很容易讓人失足落水。你既不會鳧水,就不該去折花。」
這幾日府中管理鬆散,若不是他碰巧路過,她就是溺死在這也不會有人知道。
雲笙被他訓得一愣,心中更覺得委屈。若不是他突然在自己身後叫嚷,她又怎麼會受到驚嚇?
她不怪他就不錯了,他倒還訓斥起自己來!實在是有些惡人先告狀。
可她人微言輕,自然不敢頂撞他,又想著他到底救了自己,便忍下這股怨氣,只垂眸不語。
見她低垂著頭,像是有些歉疚懊惱,徐彥也不再苛責,語氣一緩,淡聲說
道:「你回去吧,往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他話音落地,雲笙卻還是坐在地上。見狀,徐彥眉心一緊,以為她還在想著那朵荷花,便轉身走到池畔,替她摘了下來。
妍麗的荷花遞到了她的面前,雲笙驚訝地抬起頭,後知後覺地說了聲謝謝。
「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她收下了花卻還是沒有起身,這時徐彥眉心一緊,狐疑且不悅地看著她。
「你怎麼還不走?」
雲笙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看出了她的窘迫,徐彥挑眉問道:「怎麼了?」
「腿有些麻……我起不來……」
對上她嬌怯的眼神,徐彥默默嘆了口氣,無奈地向她伸出了手。
第10章 生病姑娘再加把勁,定能將他拿下……
被他拉起來的那一刻,雲笙重心不穩,一不小心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一雙柔軟的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潮濕的衣服貼在掌心,卻透著他身體的溫度。
雲笙心中一驚,尷尬地鬆開手,紅著臉後退了幾步,羞惱地咬著唇。
鼻尖殘留著一股少女的馨香,像是茉莉的香氣,卻又沒有那麼強烈濃郁。
淡淡的月光落在她嬌俏柔美的臉上,她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唇瓣。
不知是塗了口脂,還是因為她的膚色太過白皙,那兩片嘴唇分外紅艷,像極了雪地里盛放的紅梅,莫名地招眼。
徐彥眸光一緊,不動聲色地說道:「走吧。」
「抱歉……」雲笙羞愧地朝他屈膝一拜,腳步倉皇地轉身離去。
看著她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徐彥眸光漸沉,站了片刻才緩緩離開。走到花園夾道時,卻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徐溪。
撞見徐彥,徐溪腳步一頓,溫聲喚了一句「三叔」,便恭敬地退到一邊,將路讓了出來。
他的額角沁出了細密的汗,連氣息都有些紊亂,徐彥不由生出一絲疑惑,便沉聲問道:「策論都做完了?」
徐溪愣了愣,想到那篇還沒寫完的策論,面色漸漸漲紅。
當時他寫到一半,見天色已晚,就想著出來碰碰運氣,卻不成想會在半路上遇見三叔。
望著他羞愧的神色,徐彥眸光一沉,冷聲問道:「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
聽著他漸漸冷淡的語氣,徐溪心虛地垂下了頭,訥訥答道:「屋裡悶熱,我想出來走走,順便……去探望母親。」
這夾道一頭通往蓮池,另一頭則通向內院,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目的,只能借母親來遮掩。
將他不自然的慌亂看在眼裡,徐彥卻沒有深究,而是語重心長地留下了一句告誡。
「你父親對你寄望頗深,你莫要讓他失望。」
「是,我見完母親就回去。」面對這位才高八斗的三叔,他有種說不出的敬畏,比見了國子監的博士還要緊張。
見他虛心受教,徐彥也沒再說什麼,腳步沉沉地越過他,踏著疏淡的月色緩緩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徐溪才真正地鬆了口氣。抬頭的那一刻,濃重的夜色籠罩著天空,四周暗淡無光。
他不敢再耽擱,腳步匆忙地跑向蓮池,可當他趕到時,蓮池周圍空蕩寂寥,只有滿池的荷葉靜靜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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