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熱度漸漸消散,困意翻湧而來。他才縮回被子裡,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丑時二刻,徐彥起身時,雲笙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正要跟著起來,徐彥卻伸手將她按了回去。
「睡吧,不必起來。」
臨近冬日,天氣越發冷了。他才剛起身,便沾染了一身的冷意。
「唔……」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在他溫柔的注視下,再度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亮了。她支棱著坐起來,還未起床,枇杷就捧著熱水走了進來。
「夫人今日的氣色好了不少,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好了。」
吃過兩副藥,她的風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四肢還有些酸軟無力。
「一會兒用了早膳,夫人就可以開始泡藥澡了。」
說話的功夫,枇杷已經將銅盆放下,抱著一件水藍色的外袍走到了床前。
雲笙換上衣衫,又去耳房洗漱了一番,坐在銅鏡前束髮時,枇杷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今日一早綺文就拿著披風站在廊下,三爺一出門她就貼了上去,沒想到又挨了一頓訓斥,被韓平攆到外院干雜活去了。」
昨晚才挨過罵,她非但沒長記性,竟然還敢貼上來,果真是賊心不死。
眼下她雖被驅逐到外院,可未必就真的歇了心思。若逮到機會,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又捲土重來了。
人是徐彥攆的,可老夫人大概率會怪在她身上。若是綺文不中用,也許很快就會再送別人過來。
「夫人,您怎麼了?」看著雲笙眼底翻湧的憂思,枇杷惶惑不安地問著。
「她看著溫順,卻實在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往後你多留意些,若是發現什麼,咱們也好早些做準備。」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絕不讓她再接近三爺。」枇杷心領神會地應下,手上的動作越發輕快。
「暗中留意便是,不必阻攔她。」雲笙眸光一閃,嗓音低沉地告誡道。
「這是為何?」枇杷握著梳子的手一頓,圓潤的眼睛裡覆滿了疑惑。
「你若攔著,老夫人便會怪我善妒。她若真做了什麼輕狂的事,三爺自會收拾她,無需咱們動手。」
「夫人說的有理,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聽了雲笙的解釋,枇杷心頭一松,利落地為她盤起髮髻,而後露出了一抹慧黠的笑。
用過早膳後,徐婉身邊的雪雁果然抱來了一隻木箱。
「這是姑娘珍藏已久的書籍,還請三夫人代為保管。」
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雲笙眸光一動,輕聲問道:「你家姑娘怎麼沒來?」
雪雁眼睫輕閃,抬眸看了一眼雲笙後,復又吞吞吐吐地說道:「夫人不讓她出來……」
「我知道了,你替我帶句話給她,東西我會好好收著,叫她不必掛懷。」
「是。」雪雁輕聲地應著,恭敬地朝雲笙行了個禮,而後緩緩轉身離去。
她走出浮光院後,枇杷輕輕合上房門,望著擺在桌上的那隻木箱,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夫人,這箱子該收在哪裡?」
那木箱長約兩尺,看著還挺惹眼,裝的又是那樣的書冊話本,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擺在屋裡。
雲笙思忖片刻,忽然開口道:「先放在床底下吧。」
屋子裡灑掃的活都是枇杷負責的,有她看著自然安全無虞。徐彥日理萬機,想必不會
注意到床底下多了一個小小的箱子。
「嗯。」枇杷將箱子報到床下藏好後,轉身進了耳房,張羅起了藥浴的事。
浴間霧氣瀰漫,濃郁的草藥味包裹著淡淡的艾香,雲笙靠在光滑的木桶邊緣,任由滾燙的熱水漫過全身。
她緩緩闔上雙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因為用藥材熬煮過,浴桶里的水黃澄澄的,被水泡過的肌膚泛起了一層很深的紅暈。
只泡了一盞茶的功夫,她的發間和額頭就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夫人,擦擦汗吧。」候在一旁的枇杷體貼地遞上了乾爽的布巾。
雲笙擦汗的間隙,瞥見那愈發玲瓏有致的曲線,枇杷心頭一熱,悄悄紅了耳根。
擦乾了汗,雲笙隨手將布巾遞還給她,卻見她神色可疑地盯著自己的前胸,登時紅了臉。
她悄然下沉了些,讓橙黃的藥液遮去了那一道曼妙的風景。
察覺到雲笙的動作,枇杷呼吸一緊,面紅耳赤地移開了視線。
也是怪了,才成親幾日,她就像脫胎換骨了似的,再無往日的青澀,連那處都飽滿了許多。
「夫人……」枇杷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說道,「我去給您倒杯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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