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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喻挽桑昏睡了一陣醒來,他問岑道州有沒有吃東西。岑道州說:「我吃過了。」

救援人員趕來,他幾乎脫力,岑道州從他身邊被人抬走,他才看清楚岑道州一雙腿上的血跡。西裝褲上都是血。岑道州握著他的手,被人一點點抽離,他看見岑道州身後,沒有任何食物包裝袋的存在痕跡,只有一片廢墟。

「你老公雙腿被倒下來的牆壓斷了,嚴重失血,他身邊明明有食物,卻全給了你。你老公對你真好。」幾個小時後,給喻挽桑換藥的護士說。

喻挽桑連忙否認:「他不是我老公。」

護士有點小驚訝:「可是發生地震那天,那棟酒店裡只有一對新人舉辦婚禮,你是新郎官,那隔壁床和你待在一起的不是你老公是誰?」

喻挽桑心裡煩,像有許多隻螞蟻在爬,可岑道州本來就不是他老公。

喻挽桑睡了一覺,他忍不住去想岑道州。倒在廢墟里的岑道州,十七歲的岑道州,在休息室里哭的岑道州,強吻他的岑道州,究竟哪一個岑道州才是真正的岑道州?

喻挽桑搞不明白。以前他搞不明白的問題就問岑道州,岑道州總會幫他解決。岑道州有時候是好人,有時候又不是,在喻挽桑想要留岑道州在國內,而岑道州堅定地選擇出國時,岑道州就不是好人。

一覺醒來,岑道州病危了。原因是腿上的傷口感染,或許需要截肢手術,加上胃部不明原因大量出血。岑道州被送進ICU,經過兩個小時搶救,有人來通知喻挽桑去ICU病房探望。說是病人的要求。經過ICU病房長長的走廊,喻挽桑換上綠色隔離服。

岑道州戴著氧氣罩。喻挽桑站在他面前,岑道州的手握住喻挽桑的手,一手又扯掉了自己的氧氣罩。

護工著急走過來。岑道州吃力地讓喻挽桑靠過來。

「岑道州你別死了,你裝什麼裝?」喻挽桑的語氣帶著點顫。他在害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岑道州在喻挽桑左手的無名指上摸了摸,沒有摸到結婚戒指。他笑了一下。真好,儀式沒有繼續舉行,哥哥還不是別人家的。

緊接著,喻挽桑就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吻了一下。岑道州說:「哥哥,祝你,新婚快樂。」

不到十分鐘,岑道州的手術併發症發作,胃出血沒有止住。喻挽桑被請出ICU病房。

岑道州的爸媽和沈夏也來了。沈夏抓著喻挽桑的袖子,質問他:「岑道州怎麼了?你是不是和岑道州說了什麼?」

喻挽桑不明白沈夏在說什麼。他和沈夏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岑道州嗎?

「小夏,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岑道州真的沒什麼。我也沒有對他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回來救我。」喻挽桑說。

沈夏把結婚戒指丟在喻挽桑面前的地板上,他的聲音傳遍整個走廊:「因為那個煞筆他喜歡你,無論我怎麼勸他留他,讓他不要回去。他都要帶著物資回去找你。他已經逃了出來,但是因為你還在酒店裡面,他又跑回去了!」

喻挽桑撿起結婚戒指,擦了擦,塞進褲兜里。喻挽桑記得自己七歲時,也收到過一枚「戒指」,是岑道州送的。小女孩們在玩過家家遊戲,岑道州也紅著眼睛哭著要玩,喻挽桑只好牽著岑道州的手,陪著岑道州玩過家家。岑道州送給他一枚塑料戒指,問他願不願意嫁給他。

岑道州眨著眼睛說:「州州要努力賺錢養家,給魚魚哥哥一個幸福的家。」

他們在小區的沙地里坐著,喻挽桑吭哧吭哧地用沙子幫岑道州堆城堡。而剛才說要養他的人,正靠著他的背呼呼大睡,口水糊了他一背。

喻挽桑從ICU病房出來,走到電梯裡。突然電梯搖晃了兩下,接著電梯急速下墜。喻挽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等他再次醒來,他發現眼前的家具變得很大。

他晃了晃手,發現自己手上有不知名的液體。他嘿咻嘿咻地想要轉身,發現怎麼也轉不了。

一個年輕版的喻媽媽在看他,笑著對旁邊的男人說:「老公你看魚魚都會翻身了。」

喻挽桑不可置信地想要咬一口自己的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結果他發現一個可怕的事情——

自己連牙都沒有!

他的腳也動不了。

喻挽桑以為自己腳沒了,以後長大了說不準得要成為一個瘸腿帥哥。他朝自己的腳看過去,只看見一個戴著兔耳朵帽子的嬰兒,正抱著他的腳,用沒長出牙齒的嘴在啃。

喻挽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小屁孩。

他一個旋風腿踢過去,帶著兔耳朵帽子的岑道州就啃不了他的腳了。小岑道州吧唧一下嘴,開始嗷嗷哭。喻挽桑好煩他。

喻挽桑往旁邊滾,想要躲開這個牙都沒長出來的小哭包。岑道州又翻個身,滾到喻挽桑旁邊,抱著喻挽桑的腦袋,啃喻挽桑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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