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留下來的同學將代表本省參加全國的決賽。
可以說,第一天才是他們最放鬆的時間。至少除了數學組和物理組的學生,其他的同學都有時間在八點之前洗完了澡。
宿舍里沒開燈。岑道州也不在自己的床上。
喻挽桑開了燈。宿舍里有一股發霉的味道。舊的椅子少了一條腿,暖水壺的外殼已經掉色,地面坑窪不平。很難想像這就是省部級城市撥給高校競賽培訓的基地。
「為什麼要躲在衛生間?打算今天晚上都藏在裡面嗎?」喻挽桑問。
衛生間的門打開,人卻沒有出來。
「為什麼生氣?今天我可沒有遇到問我題目的男同學。」喻挽桑揶揄他。
「我腿麻,」岑道州說,「我走不動了,哥哥你背我。」
岑道州本來想要拿保溫瓶里的熱水敷一下腳踝。可是他腿沒有力氣,自己沒站穩,摔倒在了衛生間。
他剛要抱著自己換下來的髒衣服去洗衣房,出宿舍門,就見哥哥和沈夏走在一起。一氣之下,他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喻挽桑走進去,把岑道州背起來。岑道州的床是濕的,上面還有藥油。
「腳怎麼了?怎麼現在腳還比昨天要腫這麼多?」喻挽桑把他放到自己床上抓著岑道州的腳腕,拿了藥油,過來給他擦。
文樺今晚上才過來,他想要找喻挽桑和岑道州玩撲克牌,結果剛推開門就看見喻挽桑在給岑道州擦藥油。
平時冷著臉的班長大人,現在跟一個僕人一樣。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文樺總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十萬伏特的大燈泡。
「你發燒好點了嗎?」岑道州拍拍身邊的位置,讓文樺坐過來,「你有沒有帶什麼吃到,餓死我了。」
文樺說:「沒有高燒了,但今晚估計還得發低燒。我怕落下太多進度,就拜託大米開車送我過來了。」
「你有帶漢堡嗎?」
「沒有……」
「雞翅呢?」
「也沒有,只有一袋——」
「煎餅果子?」岑道州的眼睛都亮了。
「是參考書。」文樺說。
「誒,沒意思,我好慘吶。」岑道州說。
喻挽桑默不作聲,從抽屜里拿了兩瓶酸奶和一袋紅豆麵包給他:「吃吧,我偷偷藏的,別被總教發現。」
他們帶的零食被檢查後,都跟手機一起被沒收。喻挽桑這點庫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藏的。
「哼,」岑道州說,「不吃你的東西。」
文樺總算看出來了,這兩個人又吵架了。
「我帶了撲克牌,好不容易我們有機會聚在一起,要不要一塊兒玩會兒?」文樺提議。
宿舍十點半熄燈。
他們玩了十來分鐘撲克牌。晚上十點,總教練突然帶著人來查寢,要檢查違規用品。宿舍是嚴禁竄宿舍的。
總教練就在走廊里,文樺根本出不去。
喻挽桑立刻關了燈,文樺爬上岑道州的床,喻挽桑拿了被子,把岑道州和自己整個罩住。
岑道州的體格,這時候在同歲的男生中還顯得比較小。像喻挽桑,十二歲的身高已經直逼一米七。
岑道州趴在喻挽桑的懷裡,被迫睡在靠牆的一側,喻挽桑整個地罩住他,他不自在,用手指去摳喻挽桑的胸口:「你剛剛玩牌輸了。」
「嗯。」
「我今天有點生氣,和你走在一起的人不是我。」
「你是說晚上回來的時候嗎?」
「對,你和沈夏說話,你明明知道,他得到了我最想要的數學競賽的參賽資格。」
被窩裡的空氣不流通,喻挽桑體貼地給他留了個方便呼吸的口子。岑道州抬起頭,去看他:「哥哥,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得比你高?我不想每次都被你保護,不想每次你和我走在一起,都要故意放慢腳步等我。你和姜其柯走在一起,就不用這樣做。」
想到上輩子自己怎麼也比不上岑道州的身高,喻挽桑心裡暗地爽了一下。這回岑道州也終於體會到自己上輩子的苦了。
總教挨個查房間。因為總教練是數學組的,所以他並不認識岑道州,而文樺是晚上才來的,他也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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