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媽媽說:「剛才?魚魚不是跟著你一塊兒下樓的嗎?他今天就出門了一次,之後就一直待在書房,我怎麼叫他出去散散心,他都不肯。」
岑道州覺得天都塌了。
他或許是真的闖禍了。
臥室的隔音很好,平常在裡面上個廁所或者洗澡,水聲是不會被外面聽見的。但說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以為喻挽桑下樓了,所以剛才發泄的時候根本沒有壓住聲音。
哥哥肯定聽到了。
他要完了。
電影快開場了。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他們的位置在靠後面的位置,票是臨時到場才買的,兩張票挨在一起。
剛才在車上,岑道州不好意思問喻挽桑。現在好不容易進了電影院,他這才敢想著問出口,就算喻挽當真的討厭他,也不會跑掉。
大概……
他不得不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你是不是聽見了?」岑道州問。
「嗯。」
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來。岑道州被嚇得一點看電影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切都完了,全完了,他手裡的最後一次機會,就這樣草率地用掉了。
「你會討厭我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如果你感到討厭或者噁心,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控制不住對你產生好感……我……」岑道州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手裡的爆米花桶被他抱得很緊。
喻挽桑一句話一句話地回答他的話:「不討厭。你不用對不起我,我也不噁心。我不打你不罵你,因為我捨不得。你不是故意的,我才是故意的,是我故意讓你控制不住。現在專心看電影好嗎?剩下的,等能說的時候再說。這個命題,還不到解開的時機。」
岑道州慢慢冷靜下來。
喻挽桑的話在耳邊徘徊。
哥哥好像,並不討厭他。
更讓他欣喜的是,他的直覺好像是對的,哥哥好像真的知道自己對他有好感。
兩個小時過去,電影結束。周圍的人紛紛起身。岑道州也站起來,趁著人潮,牽了一下喻挽桑的手。喻挽桑沒有拒絕他。
「剛才電影講了什麼?」喻挽桑忽然問他。
「我……我不知道,我沒看。」岑道州老實說。
那兩個小時,他滿腦子都是心事,根本看不進去電影。
喻挽桑給他買了一杯冰可樂,遞給他:「回家吧,今天早點睡,明天來送我去考場。」
岑道州點點頭。他們兩個一塊兒到商場樓下出口的地方,等喻爸爸開車來接他們。上了車,喻挽桑一直在望著窗外。
岑道州伸手過去,偷偷在座椅上,牽住喻挽桑的手:「哥哥,剛才的電影講了什麼?我沒看,有點好奇。」
喻挽桑轉過頭,看了眼前面在裝瞎的老爸,他聲音小了一點,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氣聲,湊到岑道耳邊說:「我不知道,我也沒看。」
岑道州忽然在后座上就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起初是笑得很小聲,後來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再後來就哭了。
喻挽桑拿了紙巾給他,岑道州接過來,擦了兩下後,轉身抱住了喻挽桑:「哥,高考加油。」
喻挽桑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應下。他不知道自己縱容著岑道州的這份感情對不對,他只是不想岑道州受到傷害,他們所有人都不想讓岑道州受到傷害。
喻爸爸咳嗽兩聲。喻挽桑無奈地把岑道州推開。
喻挽桑給岑道州遞了紙巾,又安慰了一遍岑道州。自己老爸一個勁兒地在前面咳嗽,提醒他,他表現得太明顯了。
「爸你感冒了?」喻挽桑明知故問。
「沒感冒,今天回去了,你到書房裡等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喻爸爸深知自己兒子的個性,凡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但他偏偏從來都不自己去爭去搶,一定要別人送到他手上來。小少爺這才多大,再過一段時間,等小少爺到了大學,那時候再選擇戀愛對象多好。
這層窗戶紙,他是鐵定得守住。要不然小少爺萬一到了大學就反悔了,自己兒子又不同意分手,小少爺怕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今天晚上,他必須得要抽出時間跟他談談。戀愛自由不等於無視所有規則,他們現在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無法無法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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