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孫柔根植於心的不喜,簡檸每一次回許家都如履薄冰,不止怕說錯話,連微笑的幅度都要算計著來。
比如此刻,聽人說話就真的要聽,要有表情變化作為反饋,而不是干坐發呆。
不過簡檸對此並不抗拒,許硯時平時基本不跟她聊公事,她知道的,很多都是從許家人每次的談話中拼湊而來。
許氏近來從傳統的設計施工向網際網路家裝和智慧家居傾斜。子公司許氏資本不僅參與南城多個建投競標,還投資了不少新興企業。
這次高瓴的融資計劃里,許氏資本也有意向跟投,卻被許硯時明確拒絕了,父子兄弟之間還為此鬧了些不快。
簡檸不確定是否有這個原因,今天秦菲對她格外冷淡。
她正一心二用,小侄女蹣跚撲到她膝蓋上,抬起頭認認真真打量起她,小胖手在她腿上輕拍。
小姑娘長得胖乎乎的,圓圓的臉和眼睛,奶聲奶氣可愛極了。
簡檸的心都被她萌化了,忍不住伸手護著她肩背,微笑叫她小名:「安安。」
小姑娘繼續拍她腿,衝著她笑,簡檸點點她小手:「你真可愛。」
說罷伸出手想抱一抱她,手剛放到她腋窩,想起自己感冒,怕傳染又收回來,認真說:「嬸嬸感冒了,不能抱你……」
她話音剛落,孫柔立刻冷聲:「你感冒了怎麼不早說,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嗎?」
簡檸面色一僵,抬頭看向孫柔,侷促的解釋:「我剛才沒想起來……」
「我看你就是故意。」孫柔哼聲,叫保姆:「還不快把安安抱回來。」
坐在旁邊的秦菲見狀立刻起身,先一步抱過孩子,板著臉直接坐到另一頭。
簡檸見她不高興,更加尷尬,但這時候說什麼都像狡辯,只好沉默著,想把這茬揭過去。
許婉容似笑非笑:「簡檸你是法學生出身,按理說記性應該很好才對,怎麼一到關鍵時候不是忘記,就是弄錯?在律所做案子也這麼隨意?」
許婉容是在暗示當初的事,簡檸心裡沉了沉,那件事她解釋過,許硯時也解釋過,但許家人不信,總覺得她是故意算計。
她有些反感這樣揪著不放的指桑罵槐,但長輩的話不能不答:「抱歉,我真的忘了。」
她是無話可說的無奈說辭,但在許婉容和孫柔聽來就是敷衍和不滿。
孫柔立刻沉了臉:「簡檸,你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安安這么小,要是被你傳染了,你想過後果沒」
她氣勢洶洶,簡檸只能再次道歉:「對不起,媽,我下次會注意。」
孫柔最討厭她只會道歉的懦弱樣,無論她語氣多正常,多誠心,在孫柔眼裡都是敷衍,甚至是故意陰陽。
簡檸還想再說什麼,被奶奶餘弦音打斷:「行了,都少說兩句,多大點兒事?小孩子體質沒你們想的弱,真要不放心,我開個預防的方子,讓清林堂煎藥送過來。」
婆婆開了口,且語氣嚴厲,孫柔只好作罷。
經此一遭,大家聊天的興致也淡了,許懷謹跟姑父去了樓上茶室喝茶,許馳洲帶著安安去了花園,秦菲陪著姑媽說起了美容和奢侈品。孫柔見許硯時遲遲沒來,便去廚房吩咐保姆更改開餐時間。
簡檸見沒人再理自己,也躲去樓上許硯時的房間。她難得回來一次,從前每次進他房間都會去翻翻他書架上的書,看他從前的筆記里頂好看的字,回憶一點她記得,他壓根兒不知道的往事。
但今天她頭暈得厲害,看了兩頁書就感覺累極,本是想在床上躺一會兒,結果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直到許硯時回來把她叫醒。
第8章 西圖瀾婭第8章她這意思,是在趕他?……
簡檸已經燒得糊塗,渾身一點力氣沒有,喉嚨里好像有一團火,又像是裹著一塊刀片,想說話都張不開嘴。
她掙扎著要起來,卻被許硯時按住。他臉色不太好看,叫人端來杯溫水,先餵給她喝了,再幫她測體溫。
39度2,許硯時看一眼溫度計,拿一條小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後抱起她直接往樓下走。
路過客廳,傭人說已經開飯了,大家都去了餐廳。
許硯時寒著臉:「我們不吃了。」
他聲音不大,硬邦邦的,簡檸正有些擔心,孫柔已經從餐廳出來,問他:「吃飯了,你們去哪兒?」
許硯時:「簡檸發燒了,我帶她去醫院。」
孫柔:「發燒而已,吃點退燒藥就行。」
許硯時拒絕:「不行,溫度太高,必須去醫院。」
他說完抬腳要走,被孫柔攔住,語氣帶了怒意:「許硯時,你還有沒有禮數,長輩們等你這麼久,你一來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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