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明鏡,但情緒反撲時,不理智的部分總會占據上風,放任一些任性。
簡檸堅持問:「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說不準,忙完就回。」許硯時吁口氣,直覺她有話想說。
他不想猜:「有事想跟我說?」
「……」又繞回去了,簡檸終於泄氣,賭氣說,「沒有,隨便問問。」
「好,先掛了,有事等我回去再說。」
「嗯。」
簡檸正要掛電話,突然聽到那頭寂靜里傳來一道驚喜的男聲:「硯時,你快來看是誰來了……」
通話應聲而短,餘下的聲息都撒在靜默里。
睡不著才打的電話,結果因為這通電話,簡檸更加心緒難安,翻來覆去,最後藉助安神藥品才睡著。第二天仍在生物鐘下醒來,頭昏腦漲。
她沒有賴床的習慣,即使疲憊,也爬起來洗漱。出臥室見許硯時房間門開著,鬼使神差走進去。臥室被褥整齊,因開著半扇窗,冷空氣撲入,比她那邊的溫度低不少。
簡檸看著整潔床鋪,昨晚睡前的不安在瞬間達到極致——許硯時居然徹夜未歸?!
心跳鼓鼓,身體亦不受控的輕顫,難過的情緒瞬間將她包圍,氣惱之下,下意識轉身悶頭往外沖。她速度極快,幾乎是用了蠻力,又沒看路,不知怎的直接撞到門框上。
這一下極重,簡檸疼得眼冒金星,捂住額頭往後一仰,咚的摔在地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倒霉到極點,喝涼水都塞牙」?簡檸又氣又委屈,胸腔里的窒悶感仿佛燃起烈火,煙燻火燎,燃不透,滅不盡,堵得她眼淚直流。
好像是一個出口,她索性擺爛,捂著額頭倒地大聲慟哭。
哭泣這件事,有時候就像開閘,開頭難,進程順,尤其她心裡本就埋著太多委屈,無解之下,難過疊加,一時間淚水如潮水,越哭越有勁兒。
等她警覺似有腳步聲靠近,想收聲時,許硯時已經進到房間,蹲到她面前,伸手拉住她手臂。
簡檸淚眼朦朧,鼻涕奔涌,對上許硯時一張清心寡欲,神清氣爽的帥臉,即使是板著的,眉峰微擰,眼神平淡探究,也英俊無匹,予她震懾。
她趕緊吸了下鼻子,抬起另一隻手臂胡亂抹掉鼻涕,眼淚,維持仰躺的姿勢,傻愣愣望著他。
許硯時的表情有一瞬的複雜,目光溫和,關切問她:「怎麼了?」視線掃過她額頭,伸手探過來,指腹在她額頭處輕點了下,「碰著了?」
「走路撞到的?疼哭了?」他一連串的問題,拼湊出答案,伸手穿過她腋下,護著背,將她拉起來。
簡檸垂頭不語,只覺丟臉。
許硯時條然失笑:「你是小孩子嗎?為這種事躺地上哭?」
「我不能哭嗎?」簡檸此刻心裡好似有串炮仗,一點就燃,抬起頭,氣鼓鼓反問,「我疼,我難受,我怎麼不能哭?憑什麼只有小孩子才能躺地上哭?誰規定的?我偏要哭。」
「我沒說你不能哭。」
許硯時有些意外她的情緒,在他面前,她總是柔順又客氣,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因為哭過,她一雙眼睛水洗般清澈潤澤,微微有一點腫,盯著他要答案的樣子莫名帶著幾分驕矜的稚氣,不像是生氣,倒像是撒嬌。
他突然有一點心動,知道她可能會氣,還莫名其妙還氣她:「那哭完了嗎?要不要繼續,我聽著?」
「……」簡檸垂眸不理他,神色隱忍。
許硯時:「不哭去洗把臉,滿臉鼻涕,干在臉上跟面具一樣。」
「………………」
因為這句,簡檸抬頭盯他兩眼,真的又哭起來,邊哭還邊讓他滾出去。
許硯時鎮定:「這是我的房間。」
「……」哭聲止住。
簡檸氣悶的抹了兩把臉,騰的爬起來往外走,卻被他拉住手臂,稍一用力,就拉進懷裡。她欲要掙扎,被許硯時先一步扣住肩背,動彈不得。
「別哭了。」他埋在她頸項,薄唇貼近耳畔,熱息噴薄,溫柔至極:「實在疼,我幫你上藥。」
她不回應,他也沒著急,輕笑一聲,溫熱的唇移回脖頸,在頸窩處,她最怕的地方,落下一吻,嗓音低沉:「我給你道個歉?」
第25章 第25章我們先吃點兒別的
簡檸最受不得他這樣,明知是不正經的試探,卻比甜言蜜語更讓她動容,臉色一紅,心尖都跟著收緊,氣性銳減。
她吸了吸鼻子,嗡聲嗡氣問:「為什麼道歉?你錯哪兒了?」
「錯在你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許硯時坦然,突然變得真誠,「錯在對你關心不夠,錯在我房間的門太硬,把你撞疼了。」
簡檸發誓,如果沒有最後一句,她真的要感動了。如此一來,感動的心情被破壞,卻成功讓她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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