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大二時跟李悅琪去過一次,不過跟的窮游團,行程很緊,在大理只在呆了半天,走馬觀花式逛了古城和洱海,說起體驗感也只能說去過。
她對這次行程還蠻期待,尤其律所鼓勵員工帶配偶出遊,說是人多熱鬧,其實是為了盤活人脈,為此所里還特意給家屬們補貼了一半團費。
簡檸知道以她和許硯時當時的關係,不應該跟他說這些,但心底仍忍不住去期待,找各種理由鼓勵自己去嘗試。
她是以已婚的身份入職的,所里氣氛好,活動多,不少時候都會邀請員工配偶參加,許硯時總是要來露臉的,趁這次機會試試他的態度也好。他若是不願,她日後也好第一時間找藉口婉拒。
簡檸糾結好幾天,終於在一天晚餐時,忍不住跟許硯時提起。當時離出行時間還有一周,許硯時沒立刻答應,只說要先跟秘書確認行程,如果有空閒可以陪她。
雖然只是可能,簡檸也開心到飛起,立刻跟公司報了名,那些天的空閒時間幾乎都泡在網上做旅行攻略。她想著如果到時許硯時不喜歡旅行團安排的集體項目,他們偶爾可以單獨行動。他嘴刁還有潔癖,肯定是不慣團餐,她也可以帶他出去打卡。
那些天,簡檸幾乎是在數日子,天天盼著出行日。結果臨行前兩天的下午,許硯時的助理突然給她打電話,說許硯時臨時有事要飛去國外,讓她幫忙在書房裡取一份文件,司機半小時後過來拿。
簡檸是將東西交給司機後,才恍然想起自己沒問助理歸期。但只剩兩天時間,她知道許硯時大概率是去不了的。
果然,直到出行日,許硯時也沒有跟她聯繫。她試著在微信上問他歸期,大約因為時差,她早上出門問的,飛機落地才收到他回復的「未定」二字。
旅途開始倒是愉快,她雖是新人,但人美嘴甜,性情開朗又溫柔,跟同事們相處都很不錯。當時也是在龍龕碼頭,她幫一個同事拍照時,被旁邊的遊客失手推進了水裡。
水不深,她很快被拉上來,但當天晚上就發了熱,吃了退燒藥也不管用,到半夜高燒到意識都模糊,被同事緊急送去醫院,並通過她留在所里的緊急聯繫人聯繫到王芳。
王芳半夜接到電話,嚇得六神無主,跟簡大勇商量後,慌忙打給許硯時。
簡檸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單人病房裡有保姆和護工守著,見她醒來,保姆立刻出去叫人。很快,一位身穿職業套裝的年輕女性領著醫生護士進來,同行的還有律所負責帶隊的兩位合伙人和一個女律師。
經醫生檢查確定簡檸沒有大礙,退出病房後,那位年輕女性才自我介紹叫陳茹,是許硯時派來照顧她的。陳茹眉目柔和,給人的感覺端莊幹練,態度恭謹的尊稱簡檸為太太,輔助她應付領導和同事的關心,一言一行都符合豪門富戶職業管家的高水準。
兩位合伙人都是老江湖,本就是聽下屬說簡檸的背景不簡單才趕過來,此刻見陳茹言行更加確定。幾人都沒有表露出來,也沒有久留,關心和關懷送到就告辭離開。
當時簡檸也沒察覺這起「興師動眾」的探病會在後來成為背刺她的利刃。以至於她後來再如何努力,不止孫柔懷疑她,所里的同事也總是帶著有色眼鏡,半真半假的說著陰陽話,不屑她靠關係上位。
不然一個剛轉執業的新律師怎麼能讓各個合伙人爭搶,都想納入自己麾下?看中的還不是這位豪門闊太背後的資源。
他們表面上對她更客氣,實際卻早將她歸為異類,一邊嫌棄她,一邊又忍不住接近她,希望從她這裡得到便利,一旦被拒絕,恨意和妒意就如水草滋生。
簡檸有察覺到不對勁,但她當時太想證明自己,一門心思撲在案子根本沒有去深思。直到被孫柔當面嘲諷她是靠許硯時才拿到案源,在一次團建中偶然聽到同事們的背後議論,才驚覺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可笑。
她沒有怨恨,只覺悲哀,於是從律所辭職,轉行做法務。當時她心情跌落谷底,有認命也有賭氣,所以當前輩將她以未婚身份推薦去果果樂時,她沒有拒絕。
太陽徹底跳出地平線,整個圓盤掛在天空,金色光芒普照,刺眼而灼熱。簡檸趕緊戴上墨鏡,卻依舊被刺激得眨眼,眼睛濕潤。
她抬手去擋,退到水杉的樹蔭下,卻不想踩到鬆動的石頭,腳下一滑,幸好許硯時反應及時將她拉住。
他手臂線條堅硬,掌心跟從前一樣乾燥溫暖,即使隔著意料,簡檸也感受到熱度,等站直身體下意識要推開,他卻先一步鬆手,克制的退後一步。
他沒邀功,她也沒道謝,好像是陌生人的舉手之勞,又遠比陌生人更親近。
這一段風景很美,陽光普照下,白雲蒼山間,每一幀都適合速寫,尤其他們陰差陽錯占到絕好的拍照點,周圍除了按圖索驥找來的,很多騎行路過的遊客也都停下看風景拍照。
喧囂聲中,簡檸看到幾張熟面孔,是西擰和高瓴的員工,看起來昨天的聯誼成效不錯。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他們,剛想走人,轉頭卻與許硯時視線對上。
「我幫你拍照?」他表面在詢問,實際已躍躍欲試,不等她答應就獻寶似奉上自己的手機給她看,「這幾個角度都不錯。」
滑動屏幕的手指修長,指骨硬朗,試拍的效果確實夠水準,取景構圖都很專業。
簡檸唇角抿出笑意:「以前沒發現你拍得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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