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便是容相主母的位置空懸多年,容相一直未肯續弦,如今嫡女婚嫁等大事,又該何人來操持,盛京之中也是眾說紛紜。
諸多猜測,身在這輿論中心的容蓁,一身素雅的襦裙,烏黑的長髮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清麗脫俗,宛若空谷幽蘭。
此刻正悠閒地在院子裡,挽起長袖翻土除草,忙的不亦樂乎。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面前的花枝,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有在侍弄這些花草時才能流露出作為女子的一些小性情。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她白皙的側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仿佛誤入凡塵的仙子,恬靜而美好。
「你這丫頭,倒是好興致。」
一道蒼老而慈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容蓁回頭,只見崔元鈞一身青衫,負手立於院門口,臉上帶著一抹無奈的笑意。
「外祖父。」容蓁起身拍拍裙尾,又把挽上去的長袖放下,笑臉迎上前去,將崔元鈞引至石桌旁坐下,「您怎麼來了?」
崔元鈞看著滿院的花花草草,又看了看容蓁,長嘆一聲:「你這孩子,還有心思擺弄這些,你娘親要是還在……」
容蓁動作一頓,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外祖父放心,蓁兒沒事。」容蓁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緒,她聲音輕柔,如同一陣雨後微風,「先皇遺旨,容家無法抗旨,蓁兒也不能。」
院中氣氛瞬時變得有些冷寂。
「唉……」崔元鈞長嘆一聲,「那日賞花宴的事我有所耳聞,你告訴外祖父此事背後之人是不是宋冉琴她自己?」
到底是清河崔氏的族長,宮裡的事也瞞不住他。容蓁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崔元鈞拍了拍她的手,「這事你不用放心上,外祖父來處理。你姨母來信,明日她便過府。」
「姨母?」容蓁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當年你母親過世後,你的這位姨母不忍心見你自小沒有母親照顧,又是女兒家,怕你父親兄長几個男人粗苯不會照顧,
本想接你過府,但你父親捨不得,這才作罷。如今你即將大婚,她這個做姨母的,自然要來為你操持。」
容蓁聽外祖父說起當年的舊事,瞭然地點點頭。外祖父膝下四兒兩女。兩個女兒里一個是她母親,一個就是嫁入了賢親王府的賢親王妃。
她兒時聽曾兄長聊起過,當年賢親王為求娶這位二小姐,不辭辛苦親去清河崔氏當著一族人的面發重誓,一生只娶這一位王妃絕不納妾,外祖父這才點頭同意將姨母許配給賢親王。
前世她沒有機會見到這位姨母,她想大抵也會如她母親那般好相與。如今想來由賢親王妃來親自操辦她的大婚,已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她心底對外祖父如此為自己籌謀打算而感動。
翌日,賢親王府的馬車便駛入了容府。
容府上下一眾人由容玉山領著,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賢親王妃一身華服,三十多歲人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留下的任何痕跡。
容蓁上前親自將賢親王妃扶下馬車,寒暄道:「姨母平日要打理偌大的賢親王府,如今還要分神過來操辦蓁兒的婚事,蓁兒心裡過意不去。」
賢親王妃緩步走下馬車,一舉一動都彰顯著皇家威儀和簪纓世家的底蘊。
她輕輕地拍了拍容蓁的手背,心疼道:「讓姨母好好瞧瞧,竟出落得如此標緻!這些年,你受苦了。」
賢親王妃自下了馬車,一雙眼睛就沒有從容蓁的臉上移開。
她眼含熱淚,心疼地輕撫容蓁的臉頰,聲音微顫道:「姐姐她去的早,本應由我來多照看你些。」
說完,又抬手摸了摸容蓁的眉眼,嘴角含笑道:「這眉眼生得像極了你母親。」
容蓁眼眶微紅,她的腦海里早已沒有了對母親印象,只有母親留給她的那鑲金琉璃墜,讓她日夜佩戴來寄以哀思。
「好孩子。」賢親王妃拉著容蓁的手,走進花廳。
崔元鈞坐在花廳前堂,正細細品茶,見一行人簇擁著進到堂前才抬眼朝門廳看去。
「幾日前,皇室納采我人雖在賢親王府,卻也是有所耳聞。且不知陛下想要許給蓁兒一個什麼位分,我心中有底才好籌備不是?」賢親王妃拉著容蓁的手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
她膝下兩個兒子,一直想有個女兒卻未能如願,如今能藉此機會體會一把嫁女兒的辛勞,恨不得能將天底下所有好的物件兒都搜颳了來做嫁妝。
大肆籌辦是一碼,但也不能越了位分,需得問清楚她才好策劃。
容玉山接過話,「陛下的意思,蓁兒奉先皇遺旨,承皇后之位。」
賢親王妃聞言,驚詫地看著容蓁愣神了片刻,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好半響後,才愣愣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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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親王妃入容府主持操辦婚嫁的事情,從她入府起便已傳遍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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