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紅重填了香,語氣有些不忿,「陛下待淑貴妃不似傳言那般寵愛,竟因頂撞您被罰禁足半月。您說她會不會誤認為是您從中作梗?」
容蓁心裡門清,兀自冷笑,「容氏與宋氏本勢如水火,陛下不過是再往裡填了把柴。」
她站在門邊看又開始下起來的雨,明華殿外一牆花被打得零零散散,但熟悉的花香卻攜風帶雨四處流浪。
前太子死得蹊蹺,這皇帝寶座才輪到楚紹頭上,論治國本事他沒多少,但後宮伎倆,可沒人能比得過他。
思及至此,怕是上一世,一切早已在他的棋局之中。
第20章 設宴他怎又受了傷?
明華殿暖閣內。
芯紅拿起桌面的牛角木梳,將她的青絲散開輕輕地疏散被睡得絞起來的發。
容蓁輕撫著腕上的碧玉鐲,任由芯紅為她梳妝,聽她道:「後院跑進來了一隻毛色雪白還是異瞳的貓兒。」
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那隻貓不是賞花宴當日的那隻頭貓麼,它怎麼來了?
「您說巧不巧,這後院兒剛收拾完,就來了一隻貓,貓來財,依奴婢看啊往後咱們府的氣運定是不會差的!」芯紅邊為她梳著髮髻,邊開心地說起,神采奕奕的模樣也將她感染。
她笑了笑,順著芯紅的話道:「小芯兒說的極是,往後這後院需得好好幫我看著,若是自己進來的小動物也勿需將它們攆走,給足了吃食與水,天涼了再為他們搭個窩。」
待梳完了妝,由芯紅、綠蕪二人扶著舉步踏出明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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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大婚翌日,有設宴的慣例,禮部按例將承樂殿中布置得相當奢華。
容蓁在宮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入承樂殿,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今日身著一襲正紅色鳳袍,頭戴金絲八寶鳳冠,步履優雅,儀態萬千,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塵,令人不敢直視。
方才還熱鬧非凡眾臣舉杯暢飲的場面,瞬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都在悄然落在緩緩走進的這位皇后身上。
她目不斜視,腳下步伐未亂,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坐在下首的百官,緩緩落座在楚紹身旁的鳳椅上,一身禮服裙尾如鳳羽一般散開極為華美。而皇后禮服大都沉重,不比她私下穿著自在,實在難受。
身邊的楚紹穿得比她簡單,溫言軟語地拍著她手問,「皇后操勞了。」
她搖頭淺笑,「陛下說笑。」
底下一眾官員舉杯對帝後祝詞作詩,贊一聲琴瑟和鳴,為天下人表率。
酒過不知過了幾巡,夜幕四合,楚紹吩咐宮人們掌燈,這場宴會的另一名主角遲遲還未登場。
他眼中已經隱隱有些不耐,「再去傳。」
內侍還未出殿,便見著幾個人影,立即喚道,「陛下,人來了。」
承樂殿正面的隔扇全被宮人們卸了下來,換作幾簾絳色軟煙紗,依著兩邊水渠池塘微風飄動,清涼通暢。
容蓁身居高台,俯視著幾個侍衛並著瘦削筆直的黑影從水渠邊走來。
紗簾被宮人打起,蕭譽在眾目睽睽下不卑不亢走進殿裡,依著南疆習俗行禮。
「南疆蕭譽,見過皇帝陛下。」
燈燭照亮他隱在陰影處的一張臉,膚色不比南疆人那樣黑黃,反而是不見天日的蒼白,眉眼細長微揚,瞳仁如墨玉烏亮,挺直鼻樑下兩片薄唇殷紅,像個夜間出沒才飲過人血的妖魅。
有官員發出嘶的吸氣聲,更有詭譎的眸光在他單薄的身上來回打量。
他就站在那,不躲不閃,快准狠地捕捉到那束目光,冷眼看去。那眼神著實可怖,倒讓原先目光的主人硬生生別過眼去。
容蓁挑眉細細觀察著眼前這位幾日未見的男子,這樣漂亮鋒利的五官,這樣極寒極陰的眼神。他像是一柄淬過毒的薄刃,縱使身斷亦會殺人。
她凝眸看著這人的衣著,來參加宴會穿的竟然還是一身玄色錦袍,墨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面容俊美,一雙眼眸深邃如墨,周身散發著清冷高貴的氣質。
只是他太瘦,仔細打量身材簡直成了個撐衣杆,衣服里是空蕩蕩的,幸好個子高,臉太妙,一時間讓人注意不到。
察覺到容蓁的目光,蕭譽微微抬眸,二人四目相對,容蓁從蕭譽眼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她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兩人舉動,絲毫不差地落入容蓁身旁那人的眼中。
「世子此次前來楚燕,舟車勞頓又遇到刺殺之事,朕心中頗感不安,思來想去世子不如就留在宮中,也好讓朕盡地主之誼。」楚紹握著酒杯輕輕晃動,狀似隨意地說道。
底下有官員立即站出來道:「陛下,南疆世子一介外男怎可留於宮中。」
容蓁挪眼看去,那出頭的官員是禮部尚書袁政,楚紹的人。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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