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紹眉頭輕皺,睫毛微顫,慢慢睜開那雙鳳眼。目光帶著初醒的迷離,卻只在一瞬間變得清明,鳳眼鎖在容蓁的臉上帶了絲疑慮。
「什麼時辰了?」
楚紹坐起身來,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嗓子帶著些低啞問道。
「回陛下,卯時了。」
楚紹瞧容蓁面帶羞澀,羞澀中似帶了點惱怒,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十分滿意地笑了笑,眉目隨心情舒展開。抬眼環顧屋內,衣服零零散散被亂扔了一地,這才恍然想起昨日在明華殿硬生生地撲倒了眼前的人。
他揉了揉眉心,滿意的臉上帶著一絲寵溺,伸了手去拉容蓁。
容蓁察覺到楚紹的動作,不留痕跡地避開轉身朝外走去:「臣妾讓奴才們進來伺候皇上洗漱穿戴。」
楚紹見容蓁躲開,只當是昨夜狠了些,是那事之後的小性子,頗為享受地勾了勾唇,臉上愉悅之色漫開,看著她起身走出去。
王乾領著宮人們入內,跪地為楚紹穿上玄靴,扶著他下床。
容蓁朝一同進來的綠蕪遞眼色,綠蕪會意朝暖塌走去。未等楚紹反應,已經伸手將被褥扯了下抱出殿去。
楚紹疑惑地朝容蓁看去,見容蓁站在一旁,伸手為他試著擦臉的水溫,心中的疑惑稍縱即逝,他倒是喜歡看她這副模樣。這樣的場景,亦是他幼時所盼。
一炷香後,楚紹被宮人們伺候著用了早膳,見容蓁斜倚在軟榻上翻書,瞧她眼瞼下落了一層青烏,回想著昨夜的動情賣力,軟聲道:「你昨晚若是未歇息好,便再睡會,朕著人傳旨今日不需六宮來你宮裡定省,以免打攪你休息。」
芯紅將楚紹送出宮門這才回來,見容蓁已坐直了身體,眉宇間頗有沉鬱之色,遣散眾人走上前,輕聲道:「娘娘。」
容蓁抬頭看著芯紅,「我夜裡去了趟東宮。」
芯紅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環顧左右後壓低了聲音,「娘娘怎去了東宮?」
容蓁將明華殿出去後所遇之事,一一說與芯紅。
她想了許久都想不出背後之人會是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嘆氣道,「罷了,累了一晚上確實乏了,先歇息一會再說罷。」
話落,容蓁下了軟塌,褪去外衣,走入內屋。
見綠蕪已將新的被褥鋪好,正想躺上去,卻看見一物,眉頭微微皺起,伸手將那隻枕頭扔了出去,「幫本宮拿個新的枕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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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譽回到棲雲軒時,天還未亮。
推開內殿的門,易辰正守在蕭譽房裡半宿未睡。
蕭譽徑直入裡屋,換了乾淨的長衫出來開口道:「快去歇著罷,看你眼下這烏青當心回了南疆惹思然嫌棄,不嫁你。」
易辰一雙烏青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蕭譽,敢怒不敢言。
片刻後,又麻溜地湊上前給蕭譽捏肩,「世子,你這一晚上都去哪兒了?」
蕭譽眸光動了動想到月色下的容蓁,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弧度逐漸擴大。
看他家世子如此神情,不用說易辰也猜到了些許,躲在蕭譽身後翻了個白眼,他家世子徹底魔怔了。
從前不見笑的一個人,如今時不時地傻笑,這若不是魔怔,那便是病入膏肓了!
「你先去歇息會,我得去聯絡父王埋在楚宮裡的暗探,讓他幫我去查個人。」
「世子要查誰?」
「前太子,楚然。」
易辰瞪大眼睛,看著他,「前太子?世子為何要查他?」
蕭譽抬眼挑眉道:「自然有必須查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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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陽光沒有那麼烈,照在身上暖暖的。
守在一旁的綠蕪見容蓁醒來,轉身出去拿了擦臉的帕子,又拿了漱口的水遞過來。二人打小自進了容府後就跟在容蓁身邊伺候,對容蓁的習慣了如指掌……
容蓁面色瞬間凝重起來,抬眸看著身旁的人,問道:「芯紅,若有人特意為本宮設陷阱,你覺得他首先會做什麼?」
「應該先了解您的習慣。」
「不錯。」容蓁右手拄在桌案,手蜷起來,食指抵在唇間,那是她想事情時慣有的動作。
良久,她蹙著眉又問:「若是本宮都不知道自己昨夜會出去呢?」
「那定是出了奸細,將娘娘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容蓁若有所思地點頭,但是明華殿是在她進宮後不久就讓芯紅排查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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