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起身,倒了杯溫水遞到楚紹唇邊,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似是想到之前發生的場景,面上十分自責:「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被陛下的舉動嚇到下意識地避開,未注意到跳進來一隻橘貓,那貓將陛下身後的花瓶撞倒……」
楚紹沒有接話,低頭抿了抿遞過來的溫水,深邃的眸子緊緊鎖住她,語氣帶著一絲懷疑:「花瓶?」
容蓁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冷光:「是,那樽青花瓷瓶,碎片飛濺,這才傷……」
「是嗎?」楚紹打斷她的話,語氣聽不出喜怒。他撐著床榻想要坐起,牽動傷口,悶哼一聲。在一旁伺候的王乾連忙上前扶住,語氣擔憂:「陛下當心龍體。」
容蓁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貼心地往楚紹身後放了兩個靠枕,與王乾合力將他扶起身來靠坐著。
正欲坐下的她,卻被楚紹順勢握住手,力道大得驚人,仿佛要將她纖細的骨骼捏碎。他目光如炬,直視著她,一字一句道:「朕明明記得,是被人從背後偷襲,才……」
容蓁心頭一凜,反手握住楚紹的手,柔聲中帶著些許抽泣,「皇上定是記錯了,臣妾一直陪在您身邊,並未見到有人……」
楚紹冷笑一聲,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森然,「王乾,可有什麼發現?」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平靜的面容,冷聲問王乾。
「陛下,奴才聽見殿內動靜立即推門。」王乾彎下身垂首答話,「並未見到刺客,只有一隻肥碩的橘貓,那貓與陛下之間確實碎了樽青瓷花瓶。」
「噢?這麼說,是朕記錯了?」
楚紹面色依舊寒冷。
「沈院判與二位太醫診斷陛下後腦勺的傷口確是被那碎花瓶所傷,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外創。」
王乾答得越清晰,他心中的懷疑越甚。楚紹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坐在床尾的容蓁,他分明感覺到是一個人的手掌,從後面將他劈暈。當時,伺候她的宮女站在他們旁側,而他將容蓁禁錮在懷中,她是有機會動手的,她那麼牴觸……
半晌,楚紹突然笑了,笑聲透著一股森森寒意。鬆開容蓁的手,重新躺回床上,語氣意味深長,「皇后,但願你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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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楚紹受傷,一連幾日免了百官早朝,也不曾踏入後宮半步。
明華殿內,檀香裊裊。容蓁一襲正紅鳳袍,端坐主位,素手輕撫著膝上慵懶的波斯貓。
座下妃嬪環肥燕瘦,花枝招展,卻無人敢隨意開口打破這份寧靜。直到,一道嬌媚的聲音響起,「皇后娘娘,陛下自來了皇后這宮裡,回去後便龍體欠安,早朝都歇了幾日,不知娘娘可有什麼說法沒有?」說話的淑貴妃,柳眉杏眼一顰一笑皆是風情,只是那美目中帶著幾分挑釁。
容蓁抬眸,嘴角勾起語氣溫和:「淑貴妃言重了,皇上只是受了點小傷,並無大礙。只是前段時日忙於朝政,疏於休息,太醫便讓陛下停歇幾日早朝。莫非淑貴妃覺著是本宮的錯?」
淑貴妃掩唇輕笑,眼波流轉間滿是嫵媚,「臣妾不敢,只是……」她故意拉長尾音,目光掃過容蓁平靜的眉眼,落在她撫摸著波斯貓的手上,語氣意味深長,「妹妹只是擔心陛下龍體。」
容蓁聽出她話里的陰陽怪氣,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貓,任由它慵懶地跑到一旁。「淑貴妃有心了。」說罷眸光一凜,緩緩起身,環視眾人,步履優雅地走到淑貴妃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本宮身為皇后,自然事事以皇上為重。倒是淑貴妃,如此關心皇上,怎麼不見你去御書房侍疾呢?」
容蓁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直戳淑貴妃心窩。六宮之中誰人不知這幾日陛下心情煩悶,連陛下身邊的王乾都被侍衛攔在金鑾殿外。
淑貴妃臉色一僵,心中暗恨,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其他妃嬪見狀,更是噤若寒蟬,生怕惹禍上身。
「皇后娘娘說笑了,臣妾……」
「好了,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容蓁不再理會淑貴妃,轉身回了內殿,只留冰冷背影。
淑貴妃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不甘心地隨著眾人一起退下。
明華殿內,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是,這平靜之下,暗藏波濤洶湧。容蓁知道,那日的說辭並未打消楚紹對她的懷疑。而她,須更加小心謹慎。
第46章 年關宋氏也在背後推波助瀾。
日子一晃,已近年關。
明華殿內,容蓁一身素雅杏黃色宮裝,墨發高挽,斜插一支白玉簪。倚在貴妃榻上,纖細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手中的帳冊,清澈的眸子卻掠過一絲冷然。
「娘娘,這是今年除夕宮宴的安排及年禮單子,您看看可還有什麼需要添減的?」綠蕪捧著一本厚厚的冊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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