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聞言愣了半晌,這才又看了眼那小人兒,果見小人鬢間有朵小巧的白蘭花,與她手帕上繡的模樣幾乎一般無二。
「真是沒想到啊,當初那麼直來直去的一個人,也學會附庸風雅了。」
容蓁故作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但心裡卻覺得那兩個小小的墨水人,極是可愛。
半個時辰後,廢棄宮殿。
「世子。」容蓁出來時換上了才做好的月白色宮裝,青絲依舊由白玉簪盤起,目光看下牆角之人道。
那人聞聲雙眸一閃,黑暗中看向她的眼眸中一瞬間似有天上星光落下。
「今夜星月黯淡……」容蓁抬頭看看被雲層遮住了半邊的圓月,不解為何今夜賞月。
「上次十五之夜,發現了那人蹤跡。可惜那人被我不慎驚走。之後我夜夜來此,卻未再出現。我想著今日也是十五……」
容蓁面上笑容消失,眼眸卻是越聽越亮。「你的意思,這人只在十五這日出現?」
蕭譽點頭應是。
「辛苦你了。」她極力壓下激動的心情,想起蕭譽說的「夜夜來此。」恰逢雲破月出,銀亮的月光灑落,讓她看見了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容蓁斂下眼瞼,心中知曉自重生以來他幫了她許多。蕭譽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唇角微勾拉過她的手腕,隨即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埋伏在一堵破牆後。
兩人在破牆後靜立,一個嘶啞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偷……」
「……不要……」
「……不要臉……呸……」
容蓁眼眸驟縮,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卻見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示意靜觀其變。
半盞茶後,那人聲到了近前,身旁的人身形一閃,從破牆後閃出,須臾只聽那聲音已轉變成一陣細微的嗚咽聲。
她隨即也從破牆後閃出,只見蕭譽手指翻飛幾下,乾脆利落的將人捆成了粽子。
「……女人?」容蓁皺眉打量了半晌,疑惑出聲。她從未見過這麼髒的人,亂草一樣的頭髮沾著樹葉草屑,衣服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只有一隻腳上穿著破了洞的鞋。若非看到那微微起伏的曲線,還真瞧不出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她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被綁起來的女人也不掙扎,只呵呵地傻笑著,嘴裡嘟囔著一些旁人聽不明白的話。容蓁仔細將這女子打量一番,只能大概辨識出年齡在四十往上。
應不是冷宮跑出來的。
楚紹已不是毛頭小子,嬪妃最大的不過二十五,是哪個宮裡的嬤嬤麼?
面色清冷的蕭譽看著自己蹲守多日的人,頗為無語的想要抬手扶額。剛伸出來,想起方才碰到這女人,手頓在半空,厭惡之色溢於言表。
「來,洗洗。」容蓁將他的行為瞧在眼裡,不知從哪找來乾淨的水,打濕了帕子,示意他伸手過來。
她將水倒出細細的一線,伸手握住蕭譽修長的指尖,輕輕揉搓。
手指相碰的剎那,兩人一愣。眉眼傳情間,默契的沒有做聲,一個低眉認真搓洗,一個看著對方默不作聲。
「偷……」
「哈哈哈,偷……情!」
跪在地上的瘋女人歪頭看了半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啞著嗓子喊了起來。寂靜的夜空,只她那瘋癲且吐字不清的喊聲長旋。不顧自己被綁著,劇烈的掙紮起來,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瘋笑著喊「偷情」二字!
容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下意識一松,接水的盛器瞬間掉落在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水花四濺,打濕了她的裙擺,濺到了蕭譽的衣袍上。
蕭譽似毫無所覺,只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裡翻湧著情緒。
「她……是不是在說我們?」容蓁有些不自在地避開蕭譽炙熱的目光,指著地上還在瘋瘋癲癲喊著「偷情」二字的女人問道。
蕭譽不悅地皺起眉,蹲下身手刀瞬間起落,將那不停重複著偷情二字的瘋女人劈暈了過去。他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動作自然地為容蓁擦拭裙擺上的水漬,聲音溫潤道:「好在這附近沒什麼侍衛巡邏,也都是廢棄的殿宇,沒什麼人。」
容蓁點了點頭,長嘆一口氣道:「可惜,你蹲尋這人多日,不曾想竟是個瘋癲的,白忙活了……」她仰起頭望著月亮悵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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