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接過湯碗,低頭喝了一口,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或許,他待她真的與旁人是不同的。
「這些都是你親自去取的?」容蓁放下湯碗,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自然。」蕭譽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宮宴才結束你就去了容府,這麼短的時間往返,你是有分身麼?」她放下湯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未等他反應,
容蓁接著道:「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安排人去查探許修明喜好的?」
蕭譽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怎麼忘了,眼前這位看似柔弱可欺的皇后娘娘,心思縝密,聰慧過人。
「阿蓁……」他有些心虛地喚了一聲。
容蓁眼中含笑地放下金箸,直視著他深邃的眸子,「怎麼,可是說不得?」
蕭譽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總不能告訴她,他早就派人暗中調查了朝中所有官員的喜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投其所好,為她所用吧?
「阿蓁,我……」他欲言又止。
「罷了,你既不願說,我也不逼你。」容蓁瞧著他猶豫不決的模樣,原本只是想要打趣他,並不想讓蕭譽為難。
蕭譽聞言,眼睛看著她狐疑問道:「你真不生氣?」
她被蕭譽這模樣惹得笑道:「怎麼?我有那麼不識好歹?」
話音才落,就見他立即擺手道:「當然不是。」
「陛下駕到——」忽然,尖細的太監唱喏聲在殿外響起,打破了暖閣中旖旎的氣氛。
兩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蕭譽皺眉看向殿門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容蓁放下手中金箸,語氣中滲著冷意道:「他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蕭譽看向殿門的目光愈發陰沉,與容蓁交換眼神後走到窗邊,動作利落地翻窗而出,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蕭譽前腳剛走,後腳暖閣的殿門便被人從外推開。
楚紹一身明黃色龍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身後跟著兩名宮女,手中捧著托盤,上面放著精緻的糕點和一壺熱茶。
「陛下。」容蓁起身屈膝行禮,語氣恭敬,姿態優雅。
楚紹快步上前,伸手扶起,語帶一絲責備,「皇后不必多禮,朕不是說過,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謹嗎?」
容蓁順勢起身,柔聲道:「禮不可廢,皇上還是不要讓臣妾為難了。」
楚紹看著她這副溫順乖巧的模樣,心中更加憐惜,拉著她的手走到桌案前坐下,目光落在那隻紅木雕花食盒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問道:「這是……」
「回陛下,這是兄長進宮前為臣妾在府中做了些喜食的菜品,怕臣妾思念家中父兄,特意送來給臣妾解饞。」容蓁語氣平靜地解釋,「臣妾都與陛下大婚這麼久了,兄長還是將我看做小孩般……」說著,那張芙蓉面上染上一絲羞澀的緋紅。
楚紹聞言,眸光微閃,只是淡淡一笑:「大舅兄倒是細心。」他看著滿桌的菜餚,卻並沒有動金箸的意思。漫不經心道:「朕記得,皇后與大舅兄的感情一向要好。」
容蓁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語氣卻愈發溫柔:「兄妹之間,自然是要比旁人親近些。」
「是啊,血濃於水,自然是要親近些。」楚紹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容蓁感受到坐在身旁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在她身上一寸寸刮過。卻恍若未覺,只柔柔地笑著,拿起金箸,夾了一塊桂花糕,遞到楚紹唇邊,「陛下嘗嘗,這是臣妾最喜食的桂花糕,兄長特意讓廚子多做了些。」
楚紹看著近在咫尺的糕點,又看了看容蓁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眸色深了幾分。他張嘴,咬下了那塊桂花糕。甜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卻不及眼前人半分。
容蓁手持金箸,眼睛卻在仔細觀察著宮宴上龍顏大怒的人。此時的他心情雖不是上佳,但已沒了在承樂殿時的慍色。揮手招來捧著托盤的兩名宮女,宮女將手中的糕點與熱茶一併放下,又將那紅木雕花食盒中的餐食一一擺開,容蓁唇角微勾,看著楚紹道:「即逢佳節,陛下能否陪同臣妾小酌幾杯?」
楚紹聞言,鳳眼微微眯起打量,語氣卻頗為寵溺:「既然皇后有此雅興,朕身為夫君定會相陪。」話落,只聽容蓁歡喜地朝殿外招呼道:「綠蕪,去將月前本宮埋在紅梅樹下的那壺雪泡梅花酒起出來。」
殿外很快有人應聲踏著細碎的快步遠去,不多時,一壺溫好的梅酒就被送進暖閣里來。王乾與芯紅二人隨侍在側。
楚紹修長手指捏著酒杯,不知怎的突然轉首朝容蓁看去,鳳眼之中微光閃爍。卻見後者拿起酒壺,親自為他斟滿一杯酒,遞到他面前柔聲道:「陛下嘗嘗,這是上月臣妾親自採摘雪水釀的梅花酒,滋味清冽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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