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平章緩緩出列,面色平靜,眸光微涼,看向方才彈劾容雲洲的幾位官員,語氣冷冷道:「各位大人,可曾親身上過戰場,又可曾親眼目睹容將軍貪功冒進?若僅憑几句話便可給一位將軍定罪,各位倒是可以親赴戰場,憑著一張嘴退敵!」
此言一出,與容氏交好的官員們也跟著紛紛稱是。金鑾椅上的人扶著龍椅的右手微微用力,面色黑沉的看著爭吵不休的群臣。
本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原是想著,借這個機會,一舉奪回容雲洲的兵權。
「好了!」楚紹板著臉,沉聲喝道。
見皇上喝止,方才吵的熱火朝天的兩方官吏紛紛識趣地閉上了嘴。
「容將軍為楚燕征戰多年,是對社稷有功之臣。此次戰事失利,原因朕自會詳查。只是容將軍既受了重傷,暫且安心在府中休養,朕會另派良將,代替容將軍鎮守漠北。」
說著,楚紹緩了臉色,給了容玉山一個安撫的眼神。
容玉山默然片刻,才上前兩步,緩緩跪地。
他從袖中掏出塊虎形銅符,珍重的捧於手中,緩緩高舉過頭。
「是虎符!」
「容家真的要將虎符上交了!」幾位站的近的朝臣,低低驚呼道。
容玉山垂眸,身邊朝臣的低語仿若未聞,默然跪地托起手中那塊輕巧卻又沉甸非常的虎符。這塊虎符,代表著漠北三十萬大軍。代表著容家百年榮耀。
「啟稟陛下,犬子傷重,此次又折損不少將士,心中羞愧難當,早生卸甲之意。臣,替犬子,交出兵權。」容玉山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
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楚紹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容玉山會如此乾脆。
這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楚紹心中得意,面上卻掛上一抹不忍與痛惜。
「好!容將軍急朕之所急,不愧國之棟樑!朕在此向愛卿保證,待容將軍傷好之日,朕必當親自為他披甲,再現昔日虎將之威!」
說著,大手一揮,命王乾收了虎符,緊緊攥在了掌中。
「老臣替犬子,叩謝皇恩。」容玉山默然片刻,佝僂著腰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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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朝堂風雲,在收到父親宋珺著人遞來的消息後,正半倚在長椅上的宋冉琴,仰頭吃下一顆才撥了皮兒的葡萄,鼻腔里輕哼一聲,面上立即染上得意之色,感嘆道:「好,好啊!」
殿中傳出貴妃暢快的笑聲。「真沒想到啊,往日裡那麼不可一世的容家,也有今天!」
往日裡,宋冉琴處處與容蓁過不去,除了兩家政見不同,更有自小便與容蓁結下的梁子!
那是藏在宋冉琴內心最陰暗的角落,無法宣洩的嫉妒和恨意!先皇還在時,容氏深受器重,說是楚燕第一世家也不為過。
而身為容家唯一的嫡女,又與前太子交好,容蓁自是眾星捧月,比起公主只怕還要威風幾分。
宋冉琴自持容貌才情都不比對方差,可每
次宴會只要容蓁在場,她頓時變得暗淡無光。前太子楚然,謙謙君子,皎皎如玉,京中愛慕他的少女不知凡幾,她自然也不能免俗。真真是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如今,眼瞧著容氏高樓將倒!她此時的心情,比三伏天吃了清涼的冰碗還要舒爽,「來人,給本宮梳妝!」
「本宮今兒心情好,咱們出去逛逛!」將手中的密信隨手燒掉,宋冉琴揚眉吐氣的喚道。
說來也巧,容蓁那邊因著心中擔心二哥的傷勢有些懨懨,只帶了芯紅出門散心。
早朝上鬧的那一場,容蓁自然也收到了信兒。雖知交出虎符是以退為進,心中還是有些憋悶。
她想著出去走走免得胡思亂想,也沒個方向,沿著宮道信步而去。
「呦,這不是咱們尊貴的皇后娘娘麼!」
可轉出宮門沒幾步,就瞧著宋冉琴帶了人,頗有小人得勢的意味,朝著這邊蓮步而來。一改往日在楚紹面前弱不禁風的樣子,趾高氣昂地仰著下巴,低下眼皮看著如今失勢的主僕二人。
第66章 教導咱們走著瞧!
容蓁停下腳步,立在原地,氣勢竟是絲毫不減。
芯紅上前一步,擋在容蓁身前,厲聲道:「貴妃娘娘,注意您的言辭!」
宋冉琴身邊的宮女太監們,立刻發出陣陣嗤笑。
宋冉琴掩唇輕笑,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喲,芯紅姑娘這是做什麼?本宮不過是跟皇后娘娘打個招呼罷了。」
容蓁緩緩抬眸,目光清冷如霜打量幾番走近的宋冉琴,落在她臉上幽幽開口:「淑貴妃,幾日不見怕是連規矩都忘了。」
她微微昂起白皙小巧的下巴,面上一抹譏諷的冷笑。若是平日裡,宋冉琴再是恨毒了她,也少不得敷衍著給她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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