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凜冬已過,料峭春風拂過皇城,枝頭點點新綠,卻難掩瀰漫在空氣中的緊張氣氛。
御花園中,楚紹負手而立,望著含苞待放的梅花,眉宇間儘是陰霾。
一連幾月,朝中局勢越發緊張,時近春闈,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容氏一族,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他語氣森冷,身旁的李德全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陛下息怒,容氏一族根深蒂固,還需從長計議。」
楚紹冷哼一聲,「春闈在即,朕倒要看看,沒了容家的扶持,此次會試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說罷,一拳砸在身旁的紅木雕花欄杆上,雕花的木屑簌簌落下,如同飄零的雪花。
明華殿內,容蓁斜倚在榻上,手中翻閱著各地送來的情報。
「江南的產業,幾乎都落入了蕭譽手中。」她語氣平靜,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紫冥跪在地上,低聲道:「娘娘,蕭譽此舉也忒不厚道,分明是趁火打劫。」
容蓁放下手中情報,笑道:「他打的,是好算盤。總比落在別人手裡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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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將至,貢院內外人聲鼎沸,楚燕各地趕考生匯聚於此,期盼著金榜題名。
容玉山站在府門前,望著來往馬車,眼中滿是擔憂,「今年春闈,怕是不太平啊。」
身旁的管家低聲勸慰:「老爺不必憂心,小姐早已安排妥當。」
容玉山嘆了口氣,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心中隱隱不安。
貢院外的長街,各色招旗迎風招展,上面繡著各州府的名字,鮮艷奪目。
書生們大多身著青衫,手持書卷低聲吟誦,亦或與同伴高談闊論,指點江山。
「今年春闈,我定要高中!」一年輕書生信心滿滿地對同伴道。
同伴笑著打趣:「就你?我看懸。」
年輕書生不服:「我寒窗苦讀十年,就為了今日!」
路邊茶肆里,幾位考生正圍坐在一起,喝茶討論著。
「聽說了嗎?今年的主考官可是當朝御史,容大人!」
「容大人去年在江南辦的鹽稅大案可為我們老百姓造福啊,若能得他青睞,仕途必然平坦!」
「我正是從江南趕來的,一路舟車勞頓,就為了這次春闈!」
……
春風拂過,捲起街道上幾片落葉。
風卷落葉,打著旋兒落在容蓁繡著海棠的石榴紅裙裾上。
她伸手拂去,眉心卻鎖得更緊。
「娘娘,還在為大公子憂心呢。」雖已入春,氣候依然寒涼,綠蕪拿了大氅為立於廊下的容蓁披上。
容蓁輕輕嘆了口氣:「是啊,大哥為人正直,最不屑這些蠅營狗苟之事。」她望著遠處宮牆上飛檐翹角,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可這世上,偏偏就有人喜歡編織羅網,將好人拖入泥潭。」
綠蕪握緊容蓁的手:「娘娘放心,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前世兄長的冤案,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會試……主考官……」容蓁喃喃自語,指尖緊緊攥著大氅的邊緣,幾乎要將那精美的繡紋揉碎。
「宋珺不會善罷甘休的。」容蓁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前世大哥被押入大牢,容家滿門抄斬的慘狀。
「宋珺……」容蓁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仿佛要將這名字嚼碎了一般。
風吹動廊下的宮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容蓁的裙擺也隨之輕輕搖曳,如風中紅梅,傲然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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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西墜,暮色四合。
宮牆巍峨,如巨獸蟄伏。
不知何時起,烏蒙的天下起如絲細雨。
御書房內,楚紹端坐在龍椅之上,批閱著奏摺。燭火搖曳,映照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更襯得他眉宇間的帝王威嚴。
「皇上,春闈這幾日,城防軍日夜巡邏,並無異常。」王乾躬身稟報導。
「嗯。」楚紹淡淡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停留在奏摺上。
王乾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問:「陛下可是擔心此次春闈?」
楚紹放下手中硃筆,抬起頭,目光深邃:「春闈,是國之大事,朕豈能不重視?此次春闈,朕要讓朝堂重新洗牌!」
貢院內,考生們正奮筆疾書,期盼著能夠金榜題名。
貢院外,禁軍守衛森嚴,氣氛緊張。
會試的最後一夜,整個京城,都籠罩在春闈的緊張氛圍之中。
夜已深,冷月懸空,清輝如霜。
容蓁無心睡眠,她披著薄紗,立於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雨聲砸在屋頂發出清脆的聲響。
「娘娘,夜深露重,還是回榻上歇息吧。」綠蕪端著一盞參湯,輕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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