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楚然喜梅,尤愛那凌寒獨自開的冷冽。
他曾命人在宮中遍植梅樹,整日以梅花沐浴,就連梳頭洗髮用的水,都需用梅花浸泡後方才使用。
以至於,他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梅花冷香,揮之不去。這味道,曾瀰漫在東宮的每一個角落,也深深烙印在楚鈞的記憶里。
他猛地睜開眼,眸中寒光閃爍,將紛亂的思緒盡數壓下。
「蓁兒,」楚鈞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既到朕這裡來,想必心中已有了應對之策。」
容蓁抬眸,目光清亮,對上楚鈞的視線,「臣妹以為,不如將計就計,借驢下坡。」
「秦風對臣妹的心思,真假難辨,但秦氏的野心,卻昭然若揭。我們不妨順水推舟,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二哥可召見秦風,明面上是打探他對臣妹到底是何想法。」
容蓁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臣妹對他的了解,定會表現出對臣妹用情至深的一面。屆時,不論秦風提出什麼請求,二哥都務必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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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府,迴廊兩側的楓葉已染上淺淺的緋色,風一吹,便簌簌搖曳,似有幾片按捺不住,打著旋兒飄落。
容蓁走在迴廊上,裙擺拂過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她眉心微蹙,還在思索御書房中與楚鈞的交談。
她走入內室,解下披風,遞給一旁候著的侍女。
「王爺呢?」她輕聲問道。
侍女恭敬地回答:「回殿下,南疆王方才去了書房。」
容蓁抬腳朝書房走去,剛踏入書房院門,便見蕭譽站在院中百年古槐下負手而立,聽到動靜,微微側首,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回來了?」聲音低沉,帶著關切。
容蓁點頭,走到他身邊,將御書房中與楚鈞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知。
蕭譽靜靜聽著,劍眉微挑,眸中掠過深思。還未開口,餘光便見影一匆匆而來,身形如風,顯然有要事稟報。
「殿下,王爺。」
影一跪地,抱拳行禮,聲音壓得很低,「屬下探得,秦風再次出城了。」
「又出城了?」
容蓁和蕭譽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凝重。
影一繼續道:「屬下查到,他這次出城的方向,與上次大致相同,恐怕……又是去見那位神秘人了。」
「看來,這秦風果然有問題。」容蓁聲音清冷,帶著幾分篤定。
蕭譽眸光一凜,「這次,我親自去。」他沉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阿蓁,你且在府中等我,待我回來,再細說此事。」他伸手,撫過容蓁鬢邊的碎發,眼神溫柔如水。
「我倒要看看,這秦風背後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蕭譽轉身,大步離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拱門處,只留下衣袂翻飛的殘影。
容蓁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既擔憂又期待。她相信蕭譽的能力,但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和目的,始終讓她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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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盛京城郊外的樹林,被濃重的黑暗吞噬,只剩下模糊的輪廓。風穿梭在林間,發出「嗚嗚」的低鳴,像野獸在低吼。
初秋的寒意,已悄然滲透進每一寸空氣中。像一隻只蟄伏的巨獸。
影一穿梭於林間,在前方引路,
蕭譽緊隨其後,黑色的衣袍與夜色融為一體,銳利的眸子,閃爍著寒芒,警惕地掃視四周,不放過任何可疑的動靜。
「王爺,就是這裡。」
影一停下腳步,壓低聲音指了指前方隱沒在黑暗中的茅屋。
茅屋破敗不堪,幾塊木板隨意地釘在一起,勉強遮擋風雨。微弱的燭光,透過縫隙在黑夜中搖曳,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蕭譽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幾棵老樹環繞著茅屋,枝椏交錯,將茅屋籠罩其中。
暗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人影晃動,顯然是放哨的人。
「屬下帶人去引開他們。」影一請命。
蕭譽微微頷首示意。
影一消失在夜色中。片刻後,林中傳來輕微的騷動。
門外放哨的幾人被動靜吸引,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不多時聲響便被黑夜所吞噬。
蕭譽眼神一凜,身形如箭般射出,直奔茅屋。他腳尖輕點,身子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躍上屋頂。
他伏低身子,輕輕揭開一片瓦片,朝屋內看去。
茅屋內部,陳設簡陋至極。一張破舊的木桌,幾把缺胳膊少腿的凳子,牆角堆放著一些雜物。
裡間的人正低語,並未發現外面的異常,隱約傳來交談的聲音。
蕭譽屏息凝神,更加伏低了身子貼耳聽去。
「殿下,您放心,秦風定不辱命。」
殿下?
楚燕哪裡還有別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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