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記得自己是誰?」 程祥再次向她確認。
「對,不記得了。」李聞雯沒什麼力氣,輕聲道。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你就是不能安安分分地跟著邱懷鳴過日子?」 程祥的不耐煩終於有些掩飾不住了。
李聞雯聽不懂這話,不便貿然開口,便轉頭去看窗外的秋色。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自己能存在多久,但她知道殼下換人這個事兒不能漏出端倪。她不能被人送進精神病院,她得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爸媽。
邱懷鳴先生在一個多小時以後西裝革履地趕來,見面就給了李聞雯一個密不透風的擁抱。
邱懷鳴面貌看起來三十出頭,模樣周正,肩寬腿長,且衣著搭配品位不俗,很像是電視劇里那種一邊快步向前走一邊吩咐助理做事的精明能幹的經理。
——李聞雯只能給出這樣的比喻,因為她去世的這天甚至還不滿二十六周歲,只有兩年多的工作經驗,而且還是比較顛簸的工種。
李聞雯正不知如何是好,聽到了一聲難以自抑的哽咽,於是便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不知道我是誰對不對?」邱懷鳴問。
「……對,對不起。」李聞雯溫吞道歉。
邱懷鳴輕輕揉著她的後腦勺,溫柔道:「傻話,你生病了,不必道歉。我在趕來的路上給楊策打了電話,哦,你也忘了楊策,他是咱們的高中同學,你的主治大夫。他說或許過幾天就緩過來了,先不用太擔心。」
李聞雯「哦」一聲,暗暗督促自己得抓緊恢復身體,爭取早日下床。
邱懷鳴低下頭憐惜地用唇角點了點李聞雯的額頭,用後怕的語氣道:「不管怎麼樣,你人沒事就是萬幸。」
李聞雯不自然地:「呵,呵。」
2.
李聞雯睡醒以後胃口格外好,給什麼吃什麼,三天的清粥小菜以後就是各種大補,如此兩周下來把原主吃得臉圓了一圈兒,小尖下巴頦都快沒了。
前面忘了介紹,原主叫程松悅。但李聞雯偶爾如廁,瞧著鏡子裡前的女人,覺得她以前過得大約並不怎麼鬆快愉悅,因為三十二歲的年紀居然沒有法令紋。不過雖然沒有法令紋,陳年舊傷倒是不少,據說是因為有段時間喜歡戶外運動,在征服極限中因為出現各種匪夷所思的失誤落下的。
十月下旬,李聞雯恢復大半,撤了各種醫療護具出院了。此時她自我感覺只除了仍不能久站,與常人無異。邱懷鳴細心地每天給她塗祛疤膠,所以車禍造成的疤痕也逐漸不怎麼猙獰了。
「老婆聽話,乖乖在家裡呆著,我下班早點回來。」邱懷鳴繫著領帶給了李聞雯一個倉促的額吻,「阿姨燉的湯煨在鍋里,你去喝點睡個午覺。」
邱懷鳴上午撥冗去醫院接人回家安頓下來,本來要溫存一番,但助理一個電話打來,溫存就沒了,他得立刻趕回公司開會。
「好的。」
李聞雯借著喝水避開邱懷鳴的視線。
邱懷鳴瞧了李聞雯一眼,嘴角微微勾了勾。
邱懷鳴拎著公文包開車出門以後,李聞雯重新漱口洗臉,去樓下廚房裡關火喝湯。阿姨燉的是甲魚湯,很鮮,但口淡,她遍尋不到精鹽,便仰首叫了兩聲「阿姨」。然而上下兩層三百多平的空間安靜得像座墳墓,一絲回聲也無。她捧著碗頓悟,「哦,是請的鐘點阿姨啊。」
一頓飽餐過後,李聞雯的精神又恢復不少,便準備出門去。
她自打兩周之前睜眼一直努力撐到現在,甚至剛剛邱懷鳴跟她耳鬢廝磨她難受得起了雞皮疙瘩都不敢躲開,就是為了能在被逮進精神病院之前回家看看。
然而剛剛走到門口,埋在包里的手機就突然震動起來,李聞雯猶疑片刻,翻出來接聽。
——李聞雯當然也不記得原主的手機密碼,是邱懷鳴告訴她的。
是邱懷鳴打來的視頻電話。邱懷鳴似乎剛剛抵達公司,他在略微嘈雜的背景音里語氣平和地勸告她,「身體還沒有徹底回復,不要獨自出門。」
李聞雯驚詫地抬頭四顧,在酒櫃最上頭找到兩個攝像頭。
一個對準大門的位置,一個對準樓梯的位置。
「你在家裡裝攝像頭?」她問。
「我忘了你不記得這回事兒了。是去年家裡進了小偷以後你讓裝的。小偷偷走了你的一塊手錶和你最喜歡的兩條海灣珍珠項鍊。」邱懷鳴解釋。
李聞雯愣怔片刻,微微拖長了聲音「啊」了一聲。
大約是李聞雯愣怔的模樣在鏡頭裡看著有些可憐,邱懷鳴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我知道你在醫院裡住的時間太長,憋壞了,這樣好不好,你去上樓睡一覺,等邱邇五點半放學,我讓司機去接你們倆,我們去你最喜歡的那家音樂餐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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