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我能編這種不吉利的瞎話?我真在醫院裡打點滴,我迎風倒的體質誰人不知。」
「最終的報表是我做的沒錯,但你說的那份數據是小陳給的,你得去問他。」
「閨女,上完課了?餓不餓?給你留了壽司。嗯,我在你王姨家打麻將呢。」
……
時間在醫院的各種白噪音里一寸一寸溜走,九點四十五分,李聞雯昏昏欲睡中收到邱邇遲到四個小時的回覆信息——「知道了。」四個小時前,她特意向邱邇報備,路遇熟人晚點回家。
邱懷鳴突然打來電話,極近處連續不斷的嗡嗡聲響驚動了葉進,他喉嚨里低低啞啞響了一聲,人也向後退去。李聞雯掐了邱懷鳴的電話,抓起圍巾捂住口鼻,果斷起身向外走。經過護士台時,她反手指著葉進的方向,輕聲道:「最後一瓶藥就要滴完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後就可以拔針了。」
小護士順著她的指引一瞥,翻出單子瞧了一眼,核對了葉進的名字以後點了點頭。
李聞雯快步走出門診大廳,邱懷鳴再度打來電話,她深吸一口氣接通,耳邊是邱懷鳴平靜的威脅,「程松悅,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李聞雯真誠反問:「你忍耐我什麼了?」
邱懷鳴相對於做口舌之爭,更喜歡直接動手,他緊握著水杯竭力按捺著怒火,問:「綠瓣上的帖子是怎麼回事?我不管你在哪兒,立刻給我回來!」
李聞雯得了他的指引,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她很快就在綠瓣本地板塊里看到那篇帖子,是一個叫「瞧瞧我發現了個什麼東西」的新註冊的用戶爆料的。
爆料帖里貼出了程松悅的照片,不得不說,真的是很漂亮很上鏡的一張臉,而且保養得當,幾乎沒有什麼細紋。假如跟二十六歲的李聞雯本人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大誰小。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張照片被人做了一些些「藝術加工」——那細白的額頭上粗筆寫著「高人一等」的花體字。
「東西」說,照片裡的這位姐姐可太令人下頭了,只不過因為櫃姐轉身服務了別的客戶一下——那位客戶似乎也是櫃姐的老客戶——她就覺得自己被怠慢了,又是要求櫃姐道歉,又是要求客戶經理道歉,還在爭執中大言不慚稱「你不服是不是,但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可謝謝你,你就是那個「九等姐」。
在這位「東西」的樓中樓里,又有人貼出了兩張照片,是一場車禍的現場照片。照片裡程松悅尚在副駕駛里卡著,沒被拍到正臉,但車頭前方的葉赫卻被拍得清清楚楚。兩個小時後,葉赫的高學歷背景也被扒出來了——葉赫的長相辨識度極高,想必與他同校過的無有不認識的。葉赫的各路校友驚聞噩耗紛紛前來默哀,即便樓中樓的主人說開車的並不是這位「九等姐」,程松悅仍舊被扎紮實實地問候了列祖列宗。
程松悅的個人信息早在132樓就出現了,而此刻義憤填膺的綠友們一人一把柴火已經把原帖壘到了944樓。大部分是不帶髒字卻字字都髒的唾罵,卻也不乏「老同學」、「舊街坊」各種言之鑿鑿的爆料,說程松悅初中時把後媽從樓梯上推下來致使後媽流產刮宮多少年過去了再沒懷上過、高中時劃爛同學兩千多塊的裙子拒不承認事情鬧大到了警察那裡差點被退學、大學時向男生索取昂貴禮物卻不承認交往關係以致男生酒後差點投河等等。李聞雯一路走一路翻著樓層走馬觀花地閱讀,只翻到三分之一就把手機給撇口袋裡了。
「可真是『波瀾壯闊』的一生啊。」李聞雯很難不對原主開嘲諷。她在深夜濕意凜然的秋風裡抬手抹了把臉,仿佛被網上的唾沫星子濺到了。
「滴滴——」一輛馱著外賣箱的電動車從李聞雯身後竄出來,外賣員回頭狠狠盯了李聞雯一眼,心中因她走路慢吞吞又幾乎走到了路中間頗為不滿,但他沒工夫剎車跟她計較,因為外賣軟體里的時間滴滴答答一刻不肯停歇,他得奔命去。
李聞雯用略帶歉意的目光回應外賣員責難的一瞥,然後訕訕地去掏兜兒。她剛才一時氣憤把手機扔進口袋裡,但轉念又想起還得叫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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