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太子妃吃虧，還是一向得意的李佳氏吃虧，於她來說都是好事。

都是姓李佳氏的，還都是側福晉，憑什麼她的稱呼前要加個『小』字，什么小李佳側福晉，哪有李佳側福晉好聽。

小李佳側福晉身後還站著幾個格格侍妾。

宮闈規矩森嚴，清宮更是。後院裡，哪怕是上了玉碟的側福晉也是要來給嫡福晉請安的。

側福晉、庶福晉還好，來請安之後會有座位，可格格侍妾之流，就只有站著的份兒。程格格、李格格能有一方軟凳，且只坐了一半兒，那是因為她們生了小格格。

出於體恤，荷春、念夏幾人才給李佳側福晉、小李佳側福晉、林側福晉、唐側福晉端軟凳請坐的時候，才給了程格格、李格格兩方小軟凳，且在最下首位置。

石蕊坐在正中的太師椅，看人的時候挺居高臨下。

再加上石蕊不怎麼喜歡笑，不對，是不知道怎麼笑，整個人顯得太過嚴肅。哪怕模樣稚嫩，可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卻把滿屋子的鶯鶯燕燕給鎮住了。

說句誇張的，哪怕慈寧宮的那位，論氣度來講，都趕不上石蕊板著臉的時候。

合歡宗是全修·真·界最不正經的門派，石蕊能坐穩大師姐的位置，一坐就是幾百年，哪怕擅長打直拳，不會玩陰謀詭計，她的氣勢真的不是一個人間經歷沉浮的老太太能夠比擬的。

哪怕老太太，慈寧宮的那位心機深沉，當得女中豪傑也一樣。

石蕊臉色平靜，那雙其實很漂亮卻顯得很伶俐的眼睛，微微一掃，就讓肚子有一大堆意見的李佳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佳側福晉很不高興自己居然這麼輕易就被鎮住了，想開口再直接找回場子吧，誰知道程格格和李格格居然同時開口。居然都是奉承太子妃，願意將大格格、二格格放正院的意思。

李佳側福晉：「......」

媽噠，忘了格格侍妾之流沒資格養孩子的規矩了。

他們能養，皆是因為正室沒進門的緣故。如今石蕊已經嫁給胤礽，明旨冊封的太子妃，是所有阿哥格格的嫡母，石蕊開口說『她們人可以走了，孩子留下』，根本尋不出任何的錯。

要說錯，只能說誰讓他們占了『妾』的身份呢？

側福晉又如何，上了玉碟，也算皇家媳婦又如何，說到底還是要受到正室管。要是家裡的爺偏愛，或許能力壓正室。可偏偏，胤礽這個人，看似多情實則無情。

甚至在他心中，規矩分明。妻是妻，妾是妾。李佳側福晉在他心目中，的的確確占了一定位置，畢竟是他第一個女人。可要說有多重要，那是不可能的。

李佳側福晉一開始是以格格的身份，一頂青衣小轎就被送進了毓慶宮。說是康熙指的人，可說老實話，哪位皇子阿哥身邊，沒有康熙指的人。

能為李佳氏請封側福晉，已經是胤礽給與的最大回報，其他的。比如說李佳氏一心一意想著憑藉兩個兒子，力壓太子妃，成為第一得意人，只能說想太多。

李佳側福晉幾乎將手帕攥亂，面色倒恢復了平靜。

「太子妃。」李佳側福晉幾乎咬牙切齒的道：「大格格和二格格也就罷了，畢竟乖巧可人，放在正院，想來也吵不到太子妃。可大阿哥和二阿哥，臣妾作為他們的親生額娘，自是知曉他們的秉性，知曉他們愛黏人，平日裡看著還好，可一旦到了陌生環境，見不到親生額娘，定然會哭鬧不休。」

「沒事，小孩子嘛，哭哭更健康。」

石蕊可聽不懂李佳側福晉想要表達的，拐彎抹角的拒絕。

在清朝，除了格格等份位低的侍妾沒資格撫養子嗣外，側福晉、庶福晉都有資格養育子嗣，李佳側福晉已經從格格成了側福晉，自然有資格把孩子留在身邊。

石蕊是說的實在話，孩子嘛，真的哭哭更健康。像他們合歡宗，鑑於她們美人師傅奇怪的孩子緣，每回下山歷練都會往宗門撿孩子，孩子一哭，那是繞樑迴蕩，將肺活量鍛鍊得足足的。

就一個瞬間，石蕊雖說不會算卦看相，可卻覺得孩子該圓滾滾胖乎乎的，瘦得渾身沒二兩肉，小臉比瓜子臉還要尖銳，膚色蒼白，真的不屬於正常小孩子的範圍。

這是瘦弱之態，可能是先天娘胎裡帶來的，更有可能是後天，怕孩子磕著碰著精細養著的結果。

「李佳側福晉就放心好了，等一會兒太子回來，也好瞧瞧大阿哥他們。」想想石蕊又補充道，直接往李佳側福晉心窩子狠狠插了一刀。

「太子公務繁忙，看望四個孩子要跑三個院子，多麻煩，多耽誤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