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說：康熙想要哪個回答都可以，當然也可以理解成，不管胤礽說什麼，都會是康熙想要的答案。

康熙默然，複雜感油然而生。

「朕想，朕應該懂了保成的意思。」康熙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卻突然有些落寞。「保成你和保清，真的是天生的冤家。朕恍惚記得，小時候的你們...」

「小時候的我們，也見面就掐。」胤礽『無情』的戳破事實真相。「汗阿瑪莫非是忘了，我三歲的時候在乾清宮玩耍時，碰到惠妃娘娘帶著大哥來找汗阿瑪。當時的我，得知自己有大哥，並不是汗阿瑪的獨子時多高興啊，興沖沖的拿著自己收藏的玩具和大哥分享。當時大哥是怎麼做的......」

胤礽的聲音逐漸變得高昂。「他將兒臣狠狠的推開，沒說滾的話，卻很敵視的看著兒臣說。說兒臣將汗阿瑪搶走了。讓惠妃娘娘日日夜夜獨守空房，好不可憐。」

「當時兒臣想不明白，現在想想，倒想狠狠的問問惠妃娘娘，當時惠妃娘娘，還是庶妃吧，有什麼資格埋怨兒臣？」

「兒臣雖說自幼喪母，但好歹是太子，是正宮娘娘所出嫡子，」胤礽冷笑連連。「兒臣現在都想好好的問問惠妃娘娘到底哪裡來的臉，覺得自己早年進宮，就可以比肩赫舍里元後？還是說自詡身為宮中的老人，就可以和汗阿瑪夫妻相稱。」

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明悟。即便是皇帝的妾，那也是妾......居然在元後去世後，自詡可以和皇帝夫妻相稱......

要是有寵愛的話，少不得一句恃寵而驕，可惠妃，說真的，能成為妃，都是因為乃是宮中的老人。

並且為皇帝生下子嗣，且第一個長大成人。

就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怪不得胤禔小時候勉勉強強，但是越長越殘了。就沖有惠妃這麼個親生額娘，康熙真將胤禔當做繼承人看待，只怕大清要完。

康熙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聽你的口氣，好像是在為朕擔心。」

「兒臣曾聽伺候過皇額娘的章嬤嬤說過一句話。」胤礽罕見的沒有理會康熙的陰陽怪氣，反而說起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

「汗阿瑪想聽嗎？」胤礽笑著問。

「什麼話？」康熙的語氣依然不怎麼好。

「章嬤嬤說，因為承祜哥哥的死，汗阿瑪一直覺得對皇額娘很內疚。後來更是因為皇額娘選擇用生命來換取兒臣的生，下了決心將兒臣接到養心殿親自撫養照顧...」

「汗阿瑪一直以來都對兒臣很好很好，不管吃的用的，都是兄弟們中獨一份的。可兒臣...或許是兒臣不知好歹吧，汗阿瑪物質上越優待兒臣，兒臣內心就越惶恐。總感覺一切，都建立在兒臣的優秀上，如果有一天兒臣不優秀了，那麼汗阿瑪給與的優待，是不是要收回？」

「不會的。」

康熙乾巴巴的說，很沒有說服力，區別只在於信還是不信。康熙應該是信的，所以他的聲音顯得乾巴巴，有些言不由衷。

而胤礽聽出了這點，不免自嘲的笑了笑。

「是兒臣魔障了，居然對汗阿瑪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

胤礽從善如流的道歉，反倒讓康熙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原諒。

最主要的，還是胤礽口中的章嬤嬤已經死了，赫舍里氏死後不久，對赫舍里氏忠心耿耿的章嬤嬤，就跟著胤礽去了養心殿，專門照看胤礽。

後來，章嬤嬤和胤礽的乳母起了矛盾，再然後章嬤嬤就被遣送出宮，再再然後章嬤嬤得了疾病，一命歸西。

而死的時候，身邊只有娘家的侄兒在，具體留下什麼遺言，外人無從得知。

反正唯一知曉章嬤嬤是不是有臨終遺言的侄兒，在一年之前，也已經離世，所以吧，胤礽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只有他自己清楚。

康熙不想分辨了，他很累。

肉體上的累，遠遠比不了飽受折磨的精神。康熙甚至心情低落的揮手，讓胤礽趕緊滾蛋。

對此，胤礽還能說什麼呢！

作為孝順的大孝子，胤礽自然麻溜的滾了，並且接下來好一段時間，胤礽都對康熙能避就避，不能避的話，就儘量少開口。

在胤礽的認知里，康熙有怒火的話，最好當場就發作。

如果沒有，怒火越集越多，到爆發的那一天，可就嚇人得很。說不得他這個康熙嘴巴里，口口聲聲說最偏愛的好兒子，首當其衝的成為炮灰。

胤礽自認沒有鹹魚夠，便選擇在作死的邊緣，盡情的大鵬展翅。

索性噶爾丹在准格爾鬧得格外的歡，有了御駕親征好想法的康熙，也就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胤礽身上。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康熙三十五年。

這一年的春節過得十分的平淡，因著康熙的解語花一號，德妃娘娘病了，宮裡並沒有怎麼大肆慶祝，只是聚在一起吃了幾回席，就算將春節過了。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康熙對胤禔早有承諾，還是怎麼的。

胤禔居然好幾個月都沒有找胤礽的麻煩，平日裡見了，還算有禮貌的先打招呼。

如此一來，胤礽不詫異，反倒是石蕊驚訝滿滿，忍不住揣測胤禔是不是有陰謀，甚至在胤礽帶著她回娘家小坐時，忍不住跟她這輩子的親生額娘，覺羅氏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