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說給他聽的，又不是說給他聽的。

胤禛裝木頭人的話，那還好，就怕他應承，反而讓康熙不高興，進而又罵罵咧咧說不孝子。

康熙和胤礽之間的鬥法，最好不要摻和。

「朕上次之所以讓保成滾，那是因為保成讓朕生氣。口口聲聲說朕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朕何時有過這樣的心思。」康熙堅決不承認，還強調說：「身為太子，得有大度量。朕實在想不明白，保成為何總是和保清過不去。」

胤禛：「......」

「老四，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不吭聲。」

胤禛無奈，是真的不想說話。總感覺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是一種錯誤。

「皇阿瑪，你想讓兒臣說什麼？」胤禛只能選擇耿直的詢問。「太子二哥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康熙默了，罕見的沒有惱羞成怒，只是沉默。

胤禛也沉默，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總覺得康熙其實不怎麼需要他開口說話。

很快，沉默了一會兒，康熙選擇再次開口。

「朕懂你的意思。」

康熙突然抬高音量，頗有些氣惱的道。「可朕除了是皇帝，還是他的皇阿瑪。他要跟朕使小性子可以，可是這麼久了，再多的小性子也該使完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並沒有在使小性子。

胤禛真的超級無助，奈何天生臉黑，從阿里都是冷冰冰的，無論想表達什麼，感覺都不近人情，而不是根本表現不出來。

好半晌兒，胤禛才幽幽的說：「皇阿瑪，與其背後揣測，還不如當面問問二哥的想法。」

康熙又是一愣，隨即擺手。

「朕主動招保成談話，只怕要讓保成得意。」

胤禛：「？？？」

「父子倆沒有隔夜仇。」

「朕知曉。朕難道不知道父子沒有隔夜仇的說法，只是......」

康熙突然就興致闌珊，沒了心情和胤禛討論胤礽的不恰當。康熙讓胤禛退下，表示自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胤禛規規矩矩的告辭離開後，許久之後，康熙才輕嘆出聲。

「朕又如何不知道啊。可......哎，保成的脾氣，真的不知道像了誰。」

隨了誰？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難不成胤礽還能變異，不像赫舍里氏更加不像康熙不成！

康熙如此，說白了只是覺得胤礽沒有按照他的意思成長。要是其他的，大概也就只有用惱羞成怒來形容。

可他有什麼資格惱羞成怒呢！

就很好笑！

康熙現如今如此糾結，說白了就是他自己找的。

而且他的糾結，胤礽根本不知道。即便知曉，卻沒有心思去探尋康熙為什麼糾結，康熙的糾結，到底有幾分是因為他，又有幾分是由於事態失控，不再按照他的預想發展而已。

只能說萬幸胤礽不知道康熙居然還在糾結呢，而被『無緣無故』叫來陪著談心的胤禛倒是知道一點點，可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並且離開之後，胤禛還去找了胤礽，告訴了他康熙的不對勁。

「他什麼時候對勁過？」胤礽反問。

胤禛：「總之皇阿瑪他，最近真的情緒變化太大了。」

「嗯，思索怎麼廢我傷神了叭！」胤礽毫不在意的道。

胤禛直接被胤礽那毫不在意的態度鎮住了。怎麼能這樣輕易的說出口呢......

「別懷疑，皇阿瑪如何，其實孤心裡有數。」胤礽停頓數秒又道：「......反正孤就是覺得，倔強的老頭兒又想搞什麼事兒？」

胤禛：「......」

「後悔了？」胤礽冷哼，很是不屑的道：「因為被我直接戳破假象，所以惱羞成怒？」

「咦，不對啊，如果是惱羞成怒，那應該直接應了我的要求，廢掉我的太子之位。怎麼還想著搞騷操作來彌補？難道真的老了，所以思維混亂，老糊塗了？」

胤禛：「......二哥慎言。」

「我說錯了？「胤礽反問：「皇阿瑪現在這年齡，不是糟老頭子又是什麼？」

哪怕康熙後期兒子一個接著一個生，也不能掩蓋他是個糟老頭子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