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這天之後,趙家就進入了一種新的動態平衡。
整個家分裂成了兩個部分,一方是搭夥做飯的趙建國和趙建蘭;另一方就是趙大志、於曉紅、寧安和趙建華。
一方肉眼可見的變差,從氣色到衣著,再到精氣神。最令人無語的是,倆人都蓬頭垢面,衣服也髒兮兮的。
寧安跟小桔子吐槽:「精緻利己首先得精緻吧,她這跟精緻可一點也不沾邊。她是純利己。」
小桔子說:「她的精緻也是通過吸血原主來實現的。沒有原主和這個家,她精緻不了一點。趙建蘭其實不是個特別有腦子的人,就是嘴甜、自私,家裡人也比較好說話,所以她才能生活的順風順水,要是換個家裡人都心眼子特別多的,她這一套絕對不靈。」
而寧安這一方,則肉眼可見的變好。可能是想通了,趙大志和於曉紅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不少,走路都輕快了,一種輕盈的精神面貌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寧安穿上了趙建華的新衣服,於曉紅穿上了趙建蘭那件被寧安剪壞的。她的手挺巧,把被剪的幾個地方縫補了一下,看著竟然不太明顯。比她之前穿的那些洗的發白,衣領和袖口都有磨損的舊衣服好多了。
這次做新衣服,不但寧安沒有,於曉紅自己也是沒有的。
趙建華每天上午和下午都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撿垃圾,背回家裡分門別類整理之後再拿去賣。
趙大志第一天看見他背回來的破爛的時候,神色頗為複雜,小兒子用的還是他當年撿破爛用的背簍,一直放在小雜物間裡沒捨得扔,但他也從來不會去看一眼。過去那段艱苦的時光,他只想把它塵封在記憶深處,不會遺忘,也不願想起。
他還沒有勇氣去直面過去的苦難。
對於他曾經靠撿破爛謀生這件事,他提都沒提過,覺得有點丟人。沒想到小兒子倒是「重操祖業」了。
他跟趙建華說:「咱家雖然不富,但也不缺那幾毛錢。」
趙建華說:「是不缺,但是我多掙幾毛不是更好嗎?我一天掙一毛,一年還有三十多塊呢。我和三姐的學費都夠了,還能給三姐做件新衣服。」
想想就美滋滋。
「你去撿破爛,別人可能會看不起你。」
趙建華疑惑道:「誰?我靠自己的雙手掙錢,誰會瞧不起我?誰敢瞧不起勞動人民?」
他姐說了,誰要是敢瞧不起他們這個撿垃圾小隊,他就直接給對方扣上一個歧視勞動人民、在人民內部搞階級對立、和國家政策對著幹的大帽子,先把對方打成「人民的敵人」,嚇死他們!
國家都鼓勵物資回收呢,他們撿垃圾也是在為國家做貢獻!
他們就是要氣勢如虹理直氣壯的撿。
趙大志:「你撿垃圾的時候沒遭人白眼?」
趙建華:「沒有啊。我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撿,不偷不搶的,人家幹嘛給我們白眼啊?而且我們遇到的大爺大媽都還挺好的,還有人怕我們渴了,給我們倒水喝呢。」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規整自己撿來的破爛。
趙大志:「……」
不一樣了,時代真的不一樣了。
他索性坐在旁邊,看著小兒子整理那些碎布頭、碎木頭、碎玻璃,還有一小堆還能繼續使用的煤球。
看了一會,他又抬眼打量被小兒子收拾出來的小雜物間,之前這裡結滿了蜘蛛網,一開門就是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現在被這孩子打掃的乾乾淨淨,垃圾分門別類,碼的整整齊齊。
牆上還貼著兩張舊報紙,他湊過去仔細瞧了瞧,一張上面寫著《本市廣泛收購廢棄物資》,另一張上寫著《「廢物」不是廢物》。
低下頭,他又看見小兒子兩隻胳膊上都戴著一隻袖箍,一個上面寫著「維護城市衛生」,另一個上面寫著「為國家回收物資」。
他上過廠里的掃盲班,字還是認識幾個的。
趙大志:「……」
還挺會拉大旗的。
他問道:「你這袖箍哪兒來的?」
「三姐給我做的。我的小夥伴們都羨慕壞了,他們回去也做一個,明天去撿垃圾的時候戴上。我姐說了,我們是游擊隊,但是游擊隊也要有排面,適當的武裝一下自己還是有必要的。」
趙大志笑了笑,突然就釋懷了,覺得撿垃圾這事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一切為了活下去而付出的努力都不丟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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