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咣當咣當響,裴東駿思緒飄飛,入伍十年的點點滴滴走馬燈一樣在腦海里閃過,訓練時流的汗,戰場上流的血,被殺死的敵人,死在眼前的戰友,所有這一切,都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回憶最後定格在了他奉命去陳家的前一天。
如果沒有發生後面的事,他應該會得償所願,一輩子都穿著軍裝吧?
如果事發之後,他能妥善應對,應該也可以吧?他被人陷害,受了委屈,他的家人和戰友會站在他這一邊,他媽應該也會去部隊幫他主持公道。
她從沒讓他受過委屈,哪怕在父親去世以後,她也把他護的很好。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一切都沒有辦法重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桔子把前世的記憶給了他。
上輩子,他確實穿了一輩子軍裝,以師長身份退休,代價是母親和妹妹的兩條命。
裴東駿神情恍惚,他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他知道自己確實冷漠自私,對著家人只有索取,沒有付出,但他還不至於卑鄙無恥。
可是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告訴他,那就是真的。因為他最開始的欺騙和隱瞞,導致了一系列的惡果,母親被氣出腦溢血不治身亡,妹妹又遭遇了意外,而他,更緊密的和趙春蘭綁在了一起。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氣死親生母親的罪孽,比趙春蘭爬床的罪孽要大得多,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
兩個卑鄙齷齪的人,一起生活了一輩子,還生了三個孩子。
裴東駿突然想起來,8月份的時候,他看到過一則新聞,在火車站,有人持刀亂砍,幸虧那人自己沒站穩,摔倒了,被群眾們一擁而上制住,送到了派出所,還沒等公安審訊出個結果,他就自殺身亡了。
這個新聞,和他記憶里妹妹在火車站遭遇不測的事互相印證,更加證明了記憶的真實性。
裴東駿想,母親和妹妹一定也是得到了這樣的記憶,知道了他會做出狼心狗肺的事,所以才會對他徹底失望了。
這都是他該得的。
回到平陽市,裴東駿辦好了入職手續,住進了單位給他安排的單身宿舍。他被安置到了人民法院辦公室,就是個普通科員。工資還沒有他在部隊當排長的工資高。
此時,距離夏興華的斷絕關係聲明過了還不到半年,裴東駿這個名字在平陽市人的心裡還是有點「名氣」的。
雖然不知道此裴東駿是不是彼裴東駿,但是不耽誤有熱心人士主動詢問:「你和那位遺孀結婚了嗎?」
裴東駿:「……」
他拋下了自己的臉皮,說道:「結了,又離了。她要離開農村,我幫她一把。現在,部隊那邊給她安排了工作,我也退伍了,我們就離婚了。走個過場,啥事沒有。」
嗨呀,還真是那個裴東駿。
寧安看到這兒,就跟小桔子感慨:「果然,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裴東駿這一『坦誠』,還真沒人再說別的了。」
小桔子點著貓貓頭表示贊同,「臉皮夠厚。」
安頓好了自己,裴東駿也嘗試過到機械廠來找夏興華和寧安道歉,但他還沒到機械廠門口,距離大門還有幾十米,他騎著自行車把自己摔骨折了。
他清晰的聽見了「咔嚓」聲。
裴東駿:「……」
這根本就不科學!
小桔子冷嗤一聲,跟它講科學?
正好趕上於廠長坐車外出,看到他坐在冰冷的地上,一臉呆滯。
於廠長讓司機停車,自己下來,蹲在他面前,問道:「你這是什麼情況?」
「退伍了。想回來看看我媽,騎到這兒,車倒了,我摔了。」
於廠長:「……走吧,別看你媽媽了。她忙得很,沒工夫見你。你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想了想,他小聲補充道:「在你帶人回來之前,你媽媽夢見了你爸爸,你爸爸說你是個混蛋白眼狼,會和那個趙春蘭一起騙你媽,最後害死她和寧安。」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裴東駿的反應,就見他瞳孔一縮,於廠長頓時就明白了,這小白眼狼還真的打算聯合外人騙他媽。
「以後別來了,機械廠不歡迎你。」
說完,於廠長上車,走了。
他根本就沒想到,騎自行車摔倒能把人摔骨折,還以為他是故意坐在地上不起來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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