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聯繫了褚修遠,提議倆人一人幫著找一個工作機會,褚修遠也正有此意,倆人一拍即合。
這時候,國家初建,很多崗位都缺人才,工作並不難找。他們找到的兩個工作機會,一個去出版總署編譯局,另一個去新聞社翻譯部,都很契合嚴其琛和衛舜華的個人能力。
嚴其琛和衛舜華沒有當場給出答覆,不過考慮了一夜之後,他們還是答應了。
他們想要給孩子更好的支撐,光有錢還不行,最好還是能有點地位。有份工作還是很有必要的。
孩子現在大了,平時要上學,不需要他們時時刻刻陪著,他們倆去上班也不影響。
所以,這倆人不光接受了工作,還燃起了鬥志。
為了適應新社會新環境,他們倆還一人買了一輛自行車,準備騎車上下班。衛舜華順手給寧安也買了一輛。雖然她離校近,平時用不著,但是不能沒有。
9月11日,寧安開學一個星期之後,她的父母也正式開始工作了,衛舜華去了編譯局,嚴其琛去了新聞社。
也是在這一天,嚴其琛和衛舜華寫的和女兒團聚的文章在兩家報紙上同時發表。對往事還有記憶的讀者們都為他們感到高興。
對於嚴其琛「為慶祝我們一家團聚,慶祝我的女兒平安健康,特隨女改姓,此後名為嚴其琛」這樣的說法更是會心一笑。
時移世易,當年他們發表尋人啟事的報紙都已經沒了,侵略者被趕跑了,新政府建立了,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有些思念永遠不會消散。有些情感,在任何時候都能讓人熱淚盈眶。
褚老頭看到這份報紙,心裡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他是為小兒子一家感到高興的,又為他改姓一事感到無比憤怒,更為兩個兒子對自己的防備感到悲哀。
這個時候,他已經意識到,前幾天長子回家的時候,這些事情應該已經發生了,至少是正在發生,長子回來敲打他們,就是為這些消息的公開做鋪墊的。
他擔心他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後,會去找小兒子歪纏,會影響小兒子一家的生活。他覺得他沒資格這麼做,也不應該這麼做。
說實話,長子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前幾天他沒有回來找他,看到這篇文章,他還真有可能找上門去,說一些「都是一家人,既然孩子回來了,人也好好的,你就原諒你姐姐吧,看看她現在多可憐。純熙瞎了19年,她們母女日子也不好過,更別說現在純熙也失蹤了,她們已經付出代價了。我和你媽這些年心裡一直也不好受」之類的話。
但是現在,他還真不能去。
這不光是因為長子的敲打,更是因為長子言語之間所透露出來的態度,那就是小兒子絕不會和他們和解,更不會原諒婉晴和純熙,他去了也是白去。
想想大兒子一家三代人的溫馨生活,再想想小兒子一家歡聲笑語的場面,對比一下家裡的一地雞毛,褚老頭只覺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他趕緊挪到床上躺下,努力深呼吸平復情緒,不然,他真的怕自己很快就會去見列祖列宗。
他還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
就在他躺在床上自怨自艾的時候,老太太推門進來了,跟他一樣長吁短嘆。
褚婉晴當天晚上就徹底禿了,不光頭髮掉光了,她的睫毛也掉光了。皮膚漸漸失去了光澤,到現在已經鬆弛泛黃,看起來好像六十歲的樣子了。
他們請了好幾個醫生來家,每個人都說她脈搏強健,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可能沒問題?她好好的女兒,以前保養的那麼好,幾天之內就好像老了二十歲,沒問題才奇怪了。
可是,他們托關係請來了京城最好的大夫,得出的結論照舊是沒問題。
眼看著褚婉晴越來越瘋,她只好勸著她戴上帽子去看了西醫,結果西醫更加束手無策,什麼也查不出來。
現在,婉晴每天不定時的就來一聲尖叫,都快給她整出神經衰弱了。
她已經讓人把她房間裡的鏡子和各種尖銳的東西全都弄走了,但是無濟於事,她看不見自己,依舊會不定時的發作一番,又吵又鬧,又打又砸的。
她剛剛就是去安撫她了,好不容易讓她平靜了下來,她趕緊回來喘口氣。
「老頭子,你說婉晴這事該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該想的辦法都想了,該看的醫生也看了,醫生都說沒辦法,我能怎麼辦?就像老大說的,戴帽子,或者你抽空去給她買幾頂假髮,讓她換著戴吧。」
「頭髮還好說,但是她的眼睫毛也沒了,皮膚還變成了這樣,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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