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問你一個問題。」顧澤嚀並沒有否認,他這一生沒那麼多時間花在解釋、辯白上。
虞飛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直言:「隨你怎麼問。」他已經做好了不論顧澤嚀問什麼都不會回答的準備。
屏幕上,顧澤嚀似一個帝王君臨城下,俯視著屏幕前的螻蟻,薄唇微啟,問:「白菡生氣的話應該怎麼哄?」
虞飛:「……」
……
夕陽西下,小鎮依舊不太安寧。
大街上不時有平民舉著被子向其他玩家靠近,被靠近的玩家無一不是獵人,他們不知道從哪道聽途說,用這樣的方式可以強行與獵人組隊。獵人當然不會被簡單的被子捕捉,而且打人還很痛,一時間小鎮上叫罵聲不絕於耳。
有人撓著頭從白菡身邊經過,邊走邊嘀咕:「明明看到有人這樣子狩獵獵人的,難道是我的角度不對?」
白菡低下頭,紅暈直接從耳根暈入脖頸。
開局以來,他對遊戲都不太上心,因為他的任務很明確,只要確保顧澤嚀死的時候他在旁邊就可以了。至於遊戲什麼的,顧澤嚀會闖。
可如今突然跳出了舒適圈,白菡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他應該拿起武器,助一個不願意歸順命運的亡靈直面死亡。白菡舉起手攤開在眼前……
一刻鐘後,客棧的屋頂上多了一個托腮擺爛的無常。
【白菡在幹什麼?他不是有房間可以睡的嗎? 】【房間是顧澤嚀的,估計是怕被追殺吧。 】【我還以為顧澤嚀和白菡組隊了呢,可惜。 】【前面的你是瞎嗎?顧澤嚀和白菡可是打了一路啊。 】
「你是打算坐等顧澤嚀死亡嗎?」沉玟的聲音自腦內響起。
白菡覺得奇怪,沉玟又沒參加比賽,又是從哪裡看到他的,轉念一想,可能沉玟和人類一樣在看直播叭。
有一個隨時隨地看監控的領導,真恐怖。
沉玟:「還是說你已經確認顧澤嚀不適合當無常了,放棄掙扎了?」
白菡:「……」
沉玟:「有時候神給了憐憫的本能,並不會同時給所有人拯救蒼生的權利。」
白菡不理。
他像一隻叫累了,趴回墊子上的幼犬,就算是再多的玩具擺在面前都不會再搭理。可偏偏這種時候,會更加激起逗弄的欲望。
「無欲無求卻心存善念,真的是成為無常的標準嗎?」
白菡腦袋一抬,柔軟的頭髮晃起了兩簇。
「不論是你還是虞飛,都認為成為無常是一件好事對嗎?」
「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你在這裡鬱悶到發呆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顧澤嚀是個人渣嗎?」
沉玟的一連串問題把白菡給問傻了,沒有一個問題是白菡可以回答的,非要回答一個的話,那就是他會這麼生氣,並不是因為顧澤嚀是個人渣。顧澤嚀會選擇不救人,甚至用救人藥劑當做武器恐嚇平民及獵人這些事,都不算意料之外之事。
他生氣的是,他改變不了。
「你到底是誰?」白菡問沉玟,他覺得沉玟不像普通的領導。
沉玟:「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成為誰。」
白菡腦瓜子瘋狂轉,反客為主道:「你把花贏驪一個人放在這裡,是因為她有潛質變成無常嗎?你不告訴我,我去問她了奧。」
沉玟:「別……這樣吧,你如果在這一局再當第一,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成交。」
月光下,一條鹹魚雙眼裡迸發出了熱血沸騰的光。
白菡拿出手機查看,通訊錄里還剩下五十七個玩家。
白天一共遇到了兩次天師的攻擊,且一次比一次威力大,玩家中大部分是平民,平民的天敵是殭屍且無反擊能力,獵人可以反擊,與平民屬於僱傭關係,醫生可以救人,但想要顧澤嚀救人的希望不大。
天師、獵人、醫生無法獲得物資,只能通過僱傭和搶奪的方式獲得食物。可明明可以和平相處,為什麼天師要攻擊平民呢?
除非天師的某種利益正被平民威脅著。
想通這一層,白菡起身,他想去找個天師會一會。
這時,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動作。
周歲:「老白啊,嗚嗚嗚,我就要死啦。到底為什麼會死,你把原因告訴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白菡及時打斷周歲的吟唱:「那是治療藥劑,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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