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第三個人聽到白菡的話,絕對要嘲笑他不自量力了,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有心思擔心他人。
顧澤嚀的手掌輕拍了白菡的背,他從來都是只顧著自己活,完全不會在意別人,可在剛剛竟然也發自肺腑地想要幫助周歲,他有這樣的轉變,難道不應該歸功於共情能力強到感染他人的小男友嗎?
「莊周夢蝶,沒人能確定自己活在誰的夢境裡。」他也曾分不清遊戲和現實,甚至會懷疑顧燈閬的真實性,「也許能夠幫上周歲的,只有造夢了。」
白菡感覺到顧澤嚀的搭在他身上的手在收緊,他忍著沒出聲,可以感覺到顧澤嚀的情緒波動很大,是因為顧燈閬嗎?
天空泄下幾道彩光,白菡下意識閉上眼後又睜開,略帶不安的眼睛望向頭頂,他沒有看到天花板,更沒有看到藍天白雲,只是看到了無數方方正正的框,有的是橙色的,有的事黑色的。
他靠在顧澤嚀腿上,轉動酸軟的脖子費力地環顧四周,發現他們坐在一大片白色的隆起上,而百平方米的白色以外全部都是荒野,漂浮不定的彩光打在荒草上,折射出泛白的光暈。
黑暗沒有等來黎明,反倒迎來了混沌,白菡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中著毒,他看著滿眼的紅紅紫紫,喃喃地問:「我是不是食物中毒太深了?」
正在望天沉思的顧澤嚀詫異地低頭看向白菡,懷中人軟成一灘,氣色卻好得想讓人咬上一口。白菡之前被金銀人下過過猛的春/藥,也是那時候顧澤嚀發現的——無常雖然會中毒,但死不了,新陳代謝比活人還好,瀉了火候睡得比貓都香。
他好笑地看著白菡不斷吶吶自語:「我聽說有人吃毒蘑菇進醫院後,看人都是自帶字幕的。那時候我還笑人家能,現在倒好了,我看的彈幕它自帶電視機。」
他帶有麻意的舌頭抵在上下門牙之間,忘記了收回去。顧澤嚀俯下身,欣然享用了。
一吻纏綿,比以往輕柔,但依舊因為心跳過速而變得氧氣稀薄。
白菡好不容易找回呼吸,他用腦殼撞顧澤嚀下巴,「你好沒有良心,我都快被毒傻了你還親我。」
顧澤嚀把臉埋白菡肚子上,肩膀不停聳動著,笑聲全瀉在了腹肌里。
白菡很少聽到顧澤嚀笑出聲,可以感覺到顧澤嚀是放鬆的,說來也簡單,顧澤嚀的舒適區正好就在生死線上,而他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都是沒有明天的人,突然到了這個看似無主的世界裡,在其他人看來也許是世界末日的危機里,反倒放鬆了下來,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己搶來的明天。
也獲得了更多時間去做有意義的事。
顧澤嚀看著空中的彩框,說:「那些線條我見過,是顧燈閬用來監控人類情緒的東西,暖色系中除了紅色都是好的,冷色系中……忘了。」
那不重要,他從來懶得去在意別人的情緒。誰會知道顧燈閬還能搞出這樣一個非人類的東西。
「可以肯定的是綜藝利用金錢美化了死亡,讓人類的情緒被利裹挾,從而達到另類的幸福社會。我想顧燈閬之所以沒有去制止顧堂的賭場,也和這些東西有關。」
白菡之前聽顧澤嚀淺淺地提過一嘴,只是當時他們在爭誰做一,嘴巴一直在忙別的事情,沒有太多的時間深入探討。
所以說玩物喪志幾個字在戀愛上也是可以解釋的,但凡當時他們兩個中有一個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許就會從遊戲過程中發現端倪,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混沌的情況。
「周歲和顧堂會在哪裡?會不會和我們不在一張地圖裡?」白菡皺眉,顧堂就算了,他很想知道周歲去幹什麼了,他的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
顧澤嚀閉上眼感知了一下,「我感覺有幾個力量在拉扯著我。這裡應該不止一個位面,更像是多張地圖被拼接在了一起,除非老爺子想埋了我,否則就是這個世界在形成的過程中被另外的力量干涉了。」
顧澤嚀的話瞬間讓白菡回憶起了金銀人之前的情況,那時候金銀人似乎已經可以和顧燈閬博弈,就像是黑客一般入侵了顧燈閬的世界,獲得了很多遊戲信息。
同時又想起了之前在周歲房間看到過的那一本玩家名冊和遊戲攻略,似乎是有人特意放著等著他和虞飛去翻看,會是誰放在那裡的?會不會是現在生死不知的金銀人在給他提示?
想法只在一息之間,白菡猛地抬起腦袋,「那你會不會有事?」
「短時間應該沒有太大問題,」顧澤嚀見白菡有力氣了,道:「我們先探探路吧,不能一直坐在這兒。」
白菡托著沉重的腦袋站起來,他們似乎坐在一個巨大的圓盤之上,這個圓盤高於地面數米,從兩人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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