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算他不做介紹我也猜得明白,純潔那麼是個官二代,那麼是個富二代。靠一家服裝店就開得起悍馬住得起豪宅,絕對沒那可能。服裝店大約就是給他賺點汽油錢,還有最重要的,服裝店老闆這一稱謂,可以讓整日在家玩電腦玩網遊的他,顯得有點兒成就、顯得不那麼玩物喪志和遊手好閒。
當我們踏入店內,明眸皓齒的兩位服務小姐立刻綻放出最熱情的笑,殷勤地迎上前左一聲老闆好右一句老闆來了。兩個都是長得漂亮笑容又特別親切的小姑娘,如花似玉,我自慚形穢。跟在邊上陪著一陣乾笑。
純潔臉上的溫度不知何故,自步入商廈後就一路往冰點降,面無表情頜首,清了清喉嚨,說:“肖經理。”
兩個小姑娘反映神速,幾乎是在純潔話音未落前轉向我問候。我後知後覺才曉得“肖經理”是指我,忙跟著客氣寒暄。
“肖經理,我們準備的衣服還合你心意吧?老闆早說你要來,我們一直盼著啦。哎喲經理你身材太好了,我還多此一舉拿L號。”短髮妹妹說。
“肖經理,我叫燕子,你身上這款連衣裙就是我挑的。這款做工精細賣得特別火,穿經理身上真像量身定製的呢!經理你還喜歡吧?”長發姐姐說。
我自認阿諛奉承、察言觀色、死拍馬屁這幾項看家本領不比她們差,但此刻身份一顛倒,我還真有點兒受寵若驚無法適應。磕磕巴巴說喜歡說好看說謝謝。兩三分鐘累我個半死。
幸好有客人來,純潔讓小姑娘先招呼顧客,我落了個清淨,開始看看衣服、摸摸質地、翻翻吊牌。純潔坐在沙發里悠哉悠哉抽菸,若要換成別人早給禮貌地請出去了。我回望他時正好跟他視線對上。他的眼神太過精神太過明亮,實打實直盯著我,讓我瞬間有被電到的錯覺。
必須做點什麼掩飾,於是招手示意他過來,用指甲劃著名吊牌上的價格將嗓音壓得不能再低: “這件進價多少?”
這是我今天做的第一件傻事,傻叉程度A+。
只見純潔左手夾著香菸右手翻牌,一眼過後不以為然道:“進價?一百吧!我忘了。”
純潔到底是純潔,太純潔這名不是白取的。他壓根就沒想過小聲說、悄悄說、咬耳朵、哪怕是比手指。原本就是大嗓門還不遮不掩,這不擺明要你命三千。那語氣那音調那分貝……小時候我背著書包去讀書,走出我家二三十米遠,我媽站陽台上沖我吼“大妹,回時帶包鹽”,都不及他這一嗓子來得振奮人心!!!!!!!!!!!!!!!!!!
我捂著左耳略帶委屈地抬頭望他,表情是哭笑不得:“你……你……”
他吸了口煙說:“我又不管進貨,不過我有帳本,進價、售價、成交價列得很明細,等回去拿給你。”
這話堅定了三位上帝出走的決心,夾著包義無反顧閃出玻璃門。我無比敬佩此時此刻尚能笑若桃花的兩位服務員小姐,她們的心理素質顯然強過我。
“行,有帳本就好。”我尷尬地笑著。
“走了,逛一圈。你昨天說要買什麼?”不負責任的老闆,一支煙的光景不到就要開溜。
“沒什麼,就打算買點吃的喝的。”我不好意思說是去買胸罩短褲護舒寶等女性生活用品,也實在不好意思問他抽屜里的曼妮芬來歷,我想應該是他找人代勞的,所以適時選擇了沉默。
告別了熱情的店員,兩人無所事事逛了會兒商場,純潔什麼都沒買,我跑去一樓化妝品專櫃敗了支za的隔離霜,並解釋說:“你準備的粉底液太油膩,不是我的菜。”
他瞭然,試探性問:“彩妝呢,不買點?”
“不了,我對彩妝要求不高,影樓里用的都是地攤貨,一樣光彩熠熠。”
“是嘛。”他不置可否,“那你今天怎麼不化妝?”
我無所謂地聳肩:“不上班時不化妝。”
他大手一拍我後背,摟過我說:“你怎麼知道今天不算你工資?敢素顏逛街的女人少了,算你行。”
眾人眼前我不便掙脫,想了想答:“兄弟,你是不是想說敢素顏跟你一起逛街的女人少了,算我行。”
劍眉一挑,星眸微彎,他當即大笑:“對,我是這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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