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是上午簽下的,人是下午進醫院的——咖啡因中毒。
醫生直接將他的體檢報告捅到了家裡,他被勒令戒斷咖啡,而承擔起監督職責的人,是江晚樓。
戒斷過程並不好受,剛開始,郁蕭年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犯困,甚至好幾次在車內,枕在江晚樓的肩上昏睡過去。
車停在地下車庫,只留下一盞低亮度的暖燈,為寬闊的車內鋪出一層模糊的曖昧。
beta後背挺直,肩頸寬闊,是教科書里最標準的坐姿模樣。
睡得太久,腦子都是蒙的,郁蕭年不僅沒覺得尷尬冒昧,反而就著這樣的姿勢微微抬頭,眼也不眨地盯著beta優渥的側臉。
漆黑的眼眸藏匿與陰翳中,本就深色的瞳孔更多了幾分摸不透。
大眾的刻板印象中,beta應當是瘦弱的、中庸、不出彩的,可江晚樓不一樣。
他是璀璨耀眼的,什麼都不必做,僅僅是不聲不響地站在某處,就能輕易剝奪過路人對視線的掌控權。
郁蕭年也不例外。
挺拔的鼻樑在光影的交錯下更加立體,暖黃的色調模糊了大部分細節,由此凸顯出皮囊下骨相的美。
立體、獨宮中浩羔楞陶陶特。
視線享受著美色,神經也在刺激之下開始復甦,多巴胺掌控了大腦,歡愉與渴望交織,融匯出他難以言喻的隱秘欲望。
想描繪過清冷狹長的眉眼,想細嗅髮絲間清雅的淡香,想吻過挺翹的鼻尖,想撬開緊閉的唇……
「郁總?」
耳邊的呼吸聲漸重,江晚樓偏頭垂眸,正正好撞入alpha帶著淺淡水意的雙眼。
太近了。
近的呼吸都開始交織,連帶著鼻尖四周小範圍內的溫度都有些提升。
突然,有車輛駛入車庫,遠光燈從左側打過來,短暫地閃過雙眼,強行喚醒怔愣中的alpha。
儘管不舍,但郁蕭年已經沒有理由繼續賴著。
他壓下紛紛亂亂的思緒,強迫理智操控身軀:「我睡著了?」
「嗯。」江晚樓轉動手腕,將樸素的黑色錶盤轉到郁蕭年的眼前,「還沒到開場時間。」
「司機呢?」郁蕭年緩慢地拉開距離,輕輕活動脖子,不出所料的聽見骨骼碰撞摩擦的聲響。
「我讓他先離開了。」
這場拍賣會的時間會持續很久,沒必要讓司機一直等著。
車內安靜了片刻,江晚樓問:「您最近睡眠不太好嗎?」
「嗯……有點。」郁蕭年含糊不清地回答,倏爾,抬頭,露出無奈的笑,「和休息時間沒關係,只是有點戒斷反應。」
身體早習慣了咖啡因的刺激,驟然失去,難免會不適應。
「我最近學了一點茶藝,如果有時間的話,郁總有興趣試試嗎?」江晚樓看向alpha,分明剛剛才從小憩中醒來,可眉眼中卻還是郁著藏不住的睏倦。
「茶也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我問過醫生了,不會影響身體。」
郁蕭年微微一愣,理智上,他清楚,這不過是江晚樓作為秘書,為上司的服務精神——就算這個人不是他,江晚樓也仍舊會如此體貼照顧。
可情感上……
情感從不屈從於理智,也全然不講道理,蠻橫地滋生出許許多多的雀躍。
郁蕭年緩緩笑起來:「很期待江秘書的手藝。」
第8章 不用勉強
「咔噠。」
白瓷茶杯輕輕放在郁蕭年的眼前,記憶似潮水般退卻,他從昏黑的地下車庫中脫身,回到明亮寬敞的辦公室內,不變的,是近在咫尺的人。
「之前一直聯繫不上的那位黃博士回來了,科院的院長說他回來是為了亡妻的畫作。」
黃博士的伴侶,聲名在外的omega畫家,卻在五年前的一個拍賣會上,賣出自己最後一幅畫後的第二天,從高樓一躍而下。
黃博士堅信最後賣出的那幅畫一定藏有愛人死亡原因的線索,五年裡都在尋找當初的買家。
「院長說,那幅畫將在雀棲拍賣。」
江晚樓皺眉,黃博士是國內信息素研究方向里的第一人,望柯想與他合作已久,但多次聯絡都石沉大海。
他們當然想過找到黃博士愛人的畫作做為牽線搭橋的禮物,只不過如果真有那麼容易,黃博士也不會找了這麼多年沒能如願。
畢竟以黃博士的地位與能力,國內外多得是人願意賣他個好。
從望柯打算和黃博士合作開始,江晚樓一直有讓人留意黃博士伴侶畫作的消息,眼下畫作都要在眼皮子底下拍賣了,他竟然半點風聲也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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