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璀璨的霓虹燈似海霧四起的塔台,破開雲霧帶來希望之光。
後視鏡中,右側車頭凹陷的吉普在即將拐出彎道剎那失去控制,車尾狠狠撞在左側山體上,車主徹底失去了對車輛的控制,囂張了一夜的吉普跌跌撞撞,再度撞上右側護欄,來回數次,方才勉強停住。
對方徹底失去了行動的可能。
不清楚對方來路與人數的情況,江晚樓沒有停車過去查看,他緩緩降下車速,駛過最後兩個小彎,開入城區。
危機解除,緊繃的神經不可避免的跟著鬆懈下來,疲倦後知後覺地湧入身軀,江晚樓揉了揉額角,輕聲問:「郁總,介意開會兒窗嗎?」
郁蕭年沒有回答,而是直接點擊主控屏幕,降下了車窗。
冬夜的冷風從窄窄的縫隙重吹進來,吹散了車內的蒸騰的熱氣,帶來短暫的清涼。
只是……
打開的車窗並不是駕駛位的。
江晚樓側頭看了眼副駕邊被打開的車窗,手指懸在開關上遲遲沒有收回。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郁蕭年:「對著冷風吹容易感冒頭疼。」
兩道斑斕的霓虹燈照亮了alpha沒有表情的臉,失去了口罩的掩護,破了口子,有些浮腫的嘴唇避無可避的出現在江晚樓眼中。
他吹冷風容易感冒、頭疼,難道alpha就不會了嗎?
明明自己的嘴都是破的,還逞強的開副駕邊的車窗……
江晚樓又掃了一眼郁蕭年頭頂的好感度,默默收回手,連帶著短暫的思緒一併壓下。
深夜的市區不似白天那麼擁擠,江晚樓只用了不到平日一半的時間就抵達了目的地。
戰損的勞斯萊斯緩慢駛入寬闊的地下車庫,一應設施逐漸關閉,最後只剩下暖黃昏沉的車載燈亮著,鋪出靜謐溫柔的色彩。
江晚樓安靜地等著,卻遲遲不見郁蕭年有下車的跡象。
「郁總?」他偏頭看過去,「到了。」
郁蕭年卻沒看江晚樓,他垂著眸,沒有焦點的視線最終落在熨燙整齊的袖口。
倘若江晚樓俯下身,就能看見alpha淺色的眼瞳里蓄著沉沉陰鬱,積攢著,等待某個爆發的時刻。
吉普撞上來的那個瞬間,郁蕭年沒有半點對死亡的畏懼,懊悔在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後悔自己沒有不管不顧、死死把江晚樓抓在手心,後悔自己沒有用種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將人恐嚇的妥妥貼貼,讓beta「心甘情願」地留在身邊,後悔……
他分明擁有這世上絕大部分人望而卻步,終身不可企及的權勢,他分明有千千萬萬種方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又為什麼、憑什麼要去克制?
最後換來了什麼?一生的遺憾?
如果他和江晚樓最後的結局是慘烈的死去,他的那些克制與隱忍……又都算什麼?
alpha的沉默讓車內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無形中,仿佛有什麼不斷蔓延著,似藤蔓,瘋狂生長著,要將狹小空間內的活物一點點束縛、困死。
不太對。
江晚樓皺眉,郁蕭年鮮少有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時刻,今天一天卻接連出現了三次。
「郁總?」
「別離開。」
alpha毫無徵兆地扭頭,陰差陽錯,江晚樓本該落在肩頭的手貼在了郁蕭年滾燙麵頰上。
beta的手總透著股涼意,像不化的冰,冷冷的,讓人不敢久握,恐有凍傷的風險。
郁蕭年不畏懼寒冷,他想擁有江晚樓。
本能支配著身軀,alpha不僅沒有避開著過分曖昧的舉止,反而微微頷首,主動貼了上去。
很舒服。
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
[郁蕭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樓遲遲沒有動作,一晚上的-99,終於在此刻迎來了曙光,他被干擾了判斷,猶豫著沒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江晚樓……」
郁蕭年忽然伸手,握住beta冷白的手腕,可他既沒有甩開,也沒有更近一步。
理智搖搖欲墜,卻又更深層次的東西,束縛著,不允許他做出絲毫冒犯的舉動。
他痛恨自己的清醒,即便到了此刻,也仍舊清晰而悲哀的明白,在江晚樓面前,他永遠只有一次犯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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