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了一聲低啞的冷哼,緊接著,他看見江晚樓直接伸手摁下了開關,密艙的門打開,甲板上的燈光從漏了進來,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郁蕭年望著江晚樓的背影,又看向圍上來的眾人,只能囫圇把解釋的話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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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直到帶著水汽的冷罐貼上面頰,江晚樓才回過神來,他剛剛勉強吃了點東西,這會兒躲過了其餘人的慰問,跑到外頭來透口氣。
「你怎麼出來了?郁、」江晚樓接過汽水,沒打開,只是那麼握在手裡,他頓了下,才重新往下說,「郁總那邊沒別的事嗎?」
眼下夜已經很深了,汪洋深處一片漆黑,只能聽見波濤拍打在船隻上的悶響。他們駐足在原地,並不打算立刻返航。
「郁總身邊人那麼多,能有什麼事?」林海拉開易拉罐,灌了一口,從失聯到現在,七八個小時,他同樣滴水未進,直到現在才真正鬆了口氣。
「倒是你,怎麼不在郁總哪兒?」
林海在望柯總部工作了好幾年,對於郁蕭年和江晚樓的相處方式再了解不過了——郁總離不開江秘書。
這個離不開不是指失去了江秘書,工作或者生活就無法開展,而是江秘書不在時,郁總比起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個高等級的智能ai,毫無人味。
但說起來有些離譜,但以市場的角度來分析,供需關係本來就是相互依存,不能分割的,在郁總無法離開江秘書的同時,更隱晦的,難以被發覺的是江秘書也總很難離開郁總。
如果不是林海和江晚樓認識的足夠早,彼時的江晚樓還不是八面玲瓏,毫無破綻的江秘書,他估計也無法發現這一點。
「郁總身邊人那麼多,能有我什麼事?」江晚樓扯了扯唇角,笑了下。
他的笑很淡,沒什麼意義,就好比說這句話時應該這樣輕鬆隨意,所以他扯了個笑容來搭配。
林海看了眼四周,遊輪的燈熄滅了大半,甲板外頭黑漆漆的,即便他就站在江晚樓身邊,也只能看見個粗糙的輪闊。
他壓低了聲音:「你和郁總……鬧矛盾了?」
「……?」
江晚樓偏頭,古怪地看了一眼林海。
「鬧矛盾」這樣的詞放在上司下屬之間,未免太過曖昧——儘管他和郁蕭年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上司下屬了。
但……
江晚樓不太認真地反思,他應該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吧?
「嘖,郁總畢竟是老闆,我們這些打工人,有點什麼分歧的時候順著他不就完了?」林海有點恨鐵不成鋼,「你是跟著郁總很久了,但總不能仗著這點關係去挑釁老闆的威嚴吧?」
「……」
江晚樓有那麼點無語,他揉了揉額角,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書文不正經的腦迴路荼毒太久了,聽誰說話都有點杯弓蛇影的味道。
「你想太多了。」江晚樓打斷了林海苦口婆心地勸解,他抿了下唇,不太認真地開了個玩笑,「我剛死裡逃生,還不讓我一個人出來緩緩?」
「……」
被這麼一提醒,林海才想起兩人是從什麼樣的險境裡逃出來的——不怪他大意,無論是郁蕭年還是江晚樓都鎮定的過分,全然沒有半點從劫匪手中驚險逃出的緊張感,更像是到哪個難搞的合作商那邊去多談了會兒生意。
林海猶豫片刻,雖然覺得沒什麼必要,但還是關切地問了句:「你還好嗎?船上也有心理醫生。」
「……怎麼都調到海市來當老總了,還這麼婆婆媽媽,有操不完的心?」江晚樓哂笑一聲,他打開手頭的易拉罐,就著冷風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汽水在味蕾里炸開,像一枚包著蜜醬的深水炸彈,在入口的瞬間爆開,從舌尖一路甜到喉口。
是水蜜桃的味道。
江晚樓的喉結滾動,眨眼間灌了大半罐汽水入肚。
「誒?你喜歡這個?」林海聽到了旁邊的動靜,忍不住發問。
江晚樓咽下口裡的水液,含混不清地應了一聲:「嗯?」
「郁總給我的——啊,算了,實話告訴你吧,是郁總讓我過來陪你的。」林海抓了抓頭髮,又開始發揮他的操心勞碌命,「你瞧,郁總還是挺關心你的嘛,連你喜歡喝什麼都知道。」
「你……」江晚樓欲言又止,「算了。」
事實上,比起書文完全不遮掩,扭曲事實的編造故事大法,林海這種冷不丁冒出來的一句驚人言辭更加讓人難以防備。
他重新舉起易拉罐,仰頭喝完剩下的水蜜桃汽水,問:「郁總的房間號是多少?」
第47章 「舔來舔去的。」
夜已經很深了,即便船隻內的暖風系統在孜孜不倦地運作,走在空曠的走廊里還是覺得有股子寒意。
江晚樓在房門前站定,他向來是個目的明確的人,打算來這裡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做什麼,可真的到了門口,忽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右手欲抬不抬的,懸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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