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江晚樓拿起袋子,不安無處排解,雖然東西已經放了三個小時,如果有什麼異常應該早就爆發了,但他還是有點細微的懷疑。
他問:「有剪刀嗎?」
「有的有的。」服務員連忙點頭,從電腦下方的夾層里拿出裁紙刀遞給江晚樓。
江晚樓接過剪刀,沒走開,當著服務員的面拆開了上面的密封條。
裡頭裝著的是一面乳白色,一面透明的包裝袋。
江晚樓翻到透明那邊看了眼,是他昨晚選的一次性無菌穿耳器,兩個。
他在密艙里說要在郁蕭年的耳垂上親手打個耳洞並不是說說而已,既然郁蕭年敢答應,他就敢去實施。
等回去之後,把麻煩事解決了,他在好好挑選下適合郁蕭年的耳垂——反正等到那個時候,打的耳洞應該也能佩戴飾品了。
「謝謝。」江晚樓這麼想著,合攏了剪刀還給了服務員,他重新把東西裝進袋子裡,還沒提起來,率先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砰!!!」
強烈的爆破音給耳朵帶來了極大的負擔,江晚樓捂住刺痛的耳朵,還沒分辨出這聲是什麼源頭,率先聽到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
出事了!
第66章 爆炸
火災警報的聲音尖銳刺耳,服務員是經過培訓的,但這樣的場面就算任職了十年也未必能見一次,她哪裡能應付地過來?
江晚樓回頭就看見前台傻愣愣地站著,眉眼裡的戾氣幾乎無法掩藏:「是多少樓觸發的警報?監控還能不能用?站著幹什麼?!報警!叫救護車過來!」
駭人的氣勢幾乎奪了前台的魂,她肩膀不自覺哆嗦,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半分遲疑,一手打電話,一手點開了電腦上的警報。
「是、是十八樓。」
十八樓,總統套房,郁蕭年所在的樓層。
江晚樓如墜冰窟,刺骨的寒冷侵入骨髓,凍的他雙唇都無法克制地顫動起來。
「喂,這裡是……」
前台的電話被接通,前台下意識地看了眼站在櫃檯前的beta,卻沒能從對方身上獲得主心骨般的支撐力。
她聽見接線員的安撫,深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講現在的情況。
周遭的聲音仿佛都被無形的玻璃罩子隔絕,成了模糊不清的囈語。江晚樓開始覺得呼吸困難,指尖一點點用力,緩慢的刺進肉里。
疼。
卻好似並不足以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意識被毫無預兆的噩耗沖得七零八落,渾渾噩噩的落不到實處。
江晚樓聽到了模糊的嘈雜,他睜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見了零零散散的人接二連三地從綠色通道里出來。
他們是低樓層的賓客。
思維還沒整理出所以然,軀體已經開始行動,他穿梭在人流的縫隙中,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先生!等等!!上面很有可能發生二次爆炸!請你——」
江晚樓半步都不曾停留,他成了驚慌往下奔跑的人群中唯一的異類,麻木而機械的往上奔跑。
郁蕭年、郁蕭年!
為什麼偏偏是現在?為什麼剛剛好是——
無法名狀的情緒在胸腔擠壓、衝撞,狠狠捏住了心臟,帶來無法預估的痛苦。
「你怎麼還往上走?!」
混亂中,誰拉住了江晚樓的手:「沒聽見警報聲嗎?!不要命……」
好心的阻攔沒能全部說出口,在beta的臉轉過來的瞬間,他在那雙深不可測的漆黑眼眸里瞧見了濃郁的幾乎要將人淹沒的倉惶。
「你還好嗎?」
江晚樓一言不發,憑著蠻力強行掙脫開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
找到他,擁抱他,永不分離。
短時劇烈運動給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心肺竭力地運作著,卻還是不能提供足夠的氧氣,使得肋骨下的胸腔生出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無法忍耐,不能忍耐。
安全通道綠色的燈光成了唯一的指引,江晚樓不是沒有聽見那些好意的阻攔與勸告,只是他做不到。
做不到獨自站在安全的地方,心安理得的等待宣判。
那太難熬,也太痛苦。
自責與愧疚是狂風掀起的驚濤巨浪,所有的抵抗都微不足道,他輕易的被淹沒,竭盡全力,也無法獲得片刻的解脫。
他又要……失去嗎?
像那個站在療養院門前無助的孩子一樣,最後只能望著不知道是誰的殘骸痛哭流涕、嘔吐不止。
「嗬啊……」
呼吸一剎那的錯位給急需氧氣的身體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損傷,江晚樓無法自抑地劇烈咳嗽起來。
他咳的太重、太狠,仿佛五臟六腑都有可能被這樣生生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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