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好,我是彪哥,今天來帶大家看看我們跑山人在小興安嶺跑山的一天都能發現什麼……」
楊眉手裡拿著雲台,保持手機拍攝的穩定性,隨著周彪的介紹,楊眉將攝像頭轉向邊上的一叢叢野蠻生長的植被。
「彪哥,這是什麼呀。」楊眉刻意壓低嗓音,男低音的播音腔渾然天成。
「這就是野托盤,它還有一個名字叫…樹莓,紅色的一顆一顆,好吃。」周彪倒是對鏡頭不恐懼,就是語言有點匱乏,還有點結巴。
楊眉一改平時那副咋呼的模樣,眼神專注,臉上每一根線條都繃緊了。
即使周彪說錯了話,或者舌頭打結了,楊眉也沒半點取笑的意思,只是比一個手勢讓周彪按照剛才寫好的腳本繼續,這倒讓周彪放鬆了不少。
紅松挺拔,聳入雲端,此刻這裡的一切都綠得發光,頭頂的太陽出來了,在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的樹冠的縫隙里尋找一條可以通行的路,照進森林裡。
倒木上長滿青苔,潮濕的地方是靈芝和榛蘑最好的溫床。
楊眉和周彪在拍視頻拍得上頭,而另一邊的宋何生正埋頭在剛被拍完的樹根底下撿榛蘑。
「還是彪子能說會道,要是我去對著小楊導演說這些,恐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虎一邊采榛蘑往筐里放,一邊偷偷觀察不遠處那兩人的動態,隔著十萬八千里遠還壓低了聲音。
宋何生埋頭專注於采榛蘑,沒應聲。
「何生,你怎麼不去試試,小楊導演說得也對,你這長相一看就合適。」
宋何生摘下倒木上最後一塊榛蘑,說:「不想試。」
「彪子那小學文化水平的都能去拍,你差啥。」在這片兒呆了快四十分鐘,采完這最後的榛蘑張虎也沒事幹了,只能閒嘮嗑。
宋何生將最後一朵榛蘑放進筐里,那雙眼睛黑黝黝地看向張虎,淡聲說:「虎哥,我覺得你口才也不錯,要不你也去試試。」
張虎一噎:「我跟你嘮嗑,和在鏡頭面前嘮能一樣嗎,真不行。」
「虎哥,你說的那個棕熊挖的洞在哪兒啊,你也來錄一下!快點快點!」
「哎,來啦!」
宋何生看著張虎上一秒還皺著一張臉跟他吐槽,下一秒眼角的魚尾紋都笑開了,扔下筐就過去找楊眉了。
看著那邊三個人聚在一起討論視頻怎麼拍,宋何生只是偶爾瞥了一眼,他一點都不在意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干正事。
只是有些走神,不小心捏碎了手下剛采的五味子,汁液在指尖炸開,鮮紅的顏色……
兩個人都錄得差不多了,楊眉放過了周彪和張虎,把手機轉向景色,像是故意地走到宋何生的身邊。
還沒等宋何生做出反應,楊眉便說:「別擔心,沒拍到你。」
宋何生本想著如果楊眉過來拍就當沒看著,聽到對方這樣說,他只能面無表情地躲在一邊,繼續整理山貨。
「其實我們小宋跑山小隊裡還有一位成員,超級帥,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不過他不讓我拍,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偷偷拍到一點他的側臉給大家看。」楊眉朝宋何生送了個wink,笑得燦爛,暗示得不要太明顯。
「謝謝大家看到這裡,我們下個跑山視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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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宋何生,我們今天在山上遇見了……」
宋何生一個人坐在炕沿邊上,拿著鏡子說了一半的話,又停下來。
他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眉頭壓低,一把將鏡子合上扔在一邊了。
從小興安嶺跑山回來的傍晚,宋何生賣光了山上采的靈芝和榛蘑剛到家,楊眉不在,只有冰箱上貼著一個[我出去取景啦哥,很快就回來!]的紙條。
楊眉的效率很高,下午在市場上賣山貨的時候宋何生就在同城刷到了他發的視頻,點讚量不多,只有幾十個,評論也少,只有幾個人在問。
[淡季水母:結尾的那個背影就是博主說的帥哥嗎?好高,有一米九吧!]
[小宋跑山日記:沒有啦,哥只有188而已/送花/送花。]
[回憶煎成餅:他什麼時候露臉?]
[小宋跑山日記:期待的話點一點關注吧,我晚上多求求哥看看,但他昨天還生我氣了/可憐/可憐/大哭/大哭。]
宋何生看著楊眉努力給每一個人的評論點讚加回復,努力兩個字都要透過屏幕,譴責一樣甩在他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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