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沒事。」宋何生啞聲說。
楊眉笨拙地給宋何生系好後,眨了眨眼,沒骨頭似的往宋何生身邊靠。
宋何生先是嗅到一股香味,而後才聽到楊眉那柔軟的像是雲一樣的聲音:「哥,你疼不疼?」
「還好。」宋何生說話時還把楊眉零散在耳邊的棕色長髮別在了耳後。
楊眉心中一喜,看宋何生這個態度,以為這件事翻篇了。
坐上周彪的皮卡回村之前,周彪說吃哪補哪,宋何生還特意去醫院對面的熟食店給楊眉買了兩個豬蹄子,和幾個鴨頭。
抱著豬蹄子美滋滋回家的時候,院子裡離開前的狗食早就吃沒了,楊眉扒了兩根火腿腸蹲下去餵狗。
宋何生在他後面走進來。
「哥,你去給小黑莓接點水。」
「你進來。」宋何生聲音很冷,動作蠻橫地扯起楊眉的後衣領,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楊眉哎哎哎叫了幾聲,踉蹌著被宋何生粗魯地拽進東屋。
在山上待了一天多才回家,屋子裡帶著陌生又熟悉的的氣味,葡萄的香氣,土炕的泥味,混在一起讓人心安。
但不等楊眉再多感受幾分,他就被宋何生一把甩到了炕上,腰正好卡在炕沿上。
他暈頭轉向,趴在炕上回頭看人,茫然道:「哥?」
下一秒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宋何生轉身回來,楊眉就看到他手裡拿著掃炕笤帚,木頭柄的。楊眉整個人都嚇軟了,無助地看著宋何生,想反抗又沒那個臉。
「要、要做什麼?別動手行不行,君子動口不動手……」楊眉聲音發顫說。
「每次上山囑咐過你多少次?覺得自己不該被教訓嗎?」
楊眉眼淚打轉,理虧了。腦海里一閃而過被繼父打耳光那一次,身體下意識地覺得恐懼。
「應、應該……」楊眉哽咽一聲,望著宋何生張無情的臉。
笤帚兜風落在了楊眉身後,楊眉哇得一聲哭了。
「啊啊哥,我錯了!」楊眉像條鯉魚蹦躂了一下,放開喉嚨喊。
他再揚手時,看到楊眉背過手想要擋又不敢,手貼著褲縫不老實地放著,被紗布包裹的手只能看到指尖捏著一點布料,不安地摩挲。
宋何生眸色晦暗,眉頭壓低,臉色仍舊不太好看。
他拿著笤帚的手落回身側,耳邊是楊眉悽慘的哭聲,就這麼兩下,楊眉就哭濕了睫毛,肩膀輕輕顫抖著。
「是誰答應我不會亂跑的?」宋何生聲音聽不出一絲溫度。
楊眉趴在炕上疼得不輕,眼淚糊了一臉也不擦,身後炸開的疼讓他雙腿都在發顫。
他嗚咽說:「是我、我答應哥的。」
「跟我重複一遍,說自己以後上山不會再亂跑。」宋何生強忍下來給楊眉擦眼淚的衝動,扯了兩張衛生紙扔給了他。
「我以後、以後上山不會再自己一個人亂跑。」楊眉仍維持趴在炕上的姿勢,以為還沒結束。
「不會再碰任何不認識,危險的東西。」
楊眉愣了一下,臉都丟到姥姥家了,想著自己都已經這樣了,乾脆破罐子破摔了。
「我不會再……再碰任何不認識,危險的東西。」楊眉閉上眼,羞赧至極,後面跟了一句,「我真的記住了,哥……」
一直到現在,宋何生都心有餘悸,山裡的馬蜂和外面的還不一樣,好在他快速找到了下山的路,要是昨天被咬……
那結果,宋何生不敢想。
他一路上都在尋思怎麼讓楊眉長記性。數落過,但沒用。
動手……打哪兒?臉不行,手肉太少,腿跑了一天一定酸了,就屁股肉多。
宋何生覺得就兩下,不能再多了。
炕上的楊梅哭聲漸漸平息,聽到宋何生在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
等耐不住好奇去看的時候,宋何生已經坐在炕沿上了,手裡的笤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衣服。
他被宋何生抄著腋窩從後面抱起來,站在宋何生兩腿之間,淚眼朦朧地凝神偷偷看宋何生,睫毛盛著淚濕漉漉一片。
「手舉高。」宋何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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