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部傳來滾燙的熱意,宋何生的體溫在冬天比楊眉要高,搬到東屋睡已經一個禮拜了,楊眉又一次做噩夢驚醒了。
噩夢的內容無非是被秦桓關在家裡,扇著耳光咒罵,要他想成名就要先聽話。
夢裡的自己還是怎麼逃也逃不出去那間屋子,宋何生就站在牆外,他的高聲呼喊卻換來對方的冷眼旁觀。
「哈……」楊眉重重喘息著,看著身邊宋何生那張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臉,才分辨夢與現實。
就算是被熱了一身汗出來,楊眉仍執拗地鑽進宋何生的懷裡,將身體緊貼上去。
可惜他還是失眠了,心跳無端在加速,胸口發悶。
想到很多事,甚至想起了自己擱置快一個月的紀錄片。
他沒有一件事是做得好的。
猛地從炕上坐起來,楊眉拿起宋何生的外套搭在背上,悄聲離開屋子。
站在院子裡,夜晚的涼氣直往人領口裡鑽,楊眉混沌的想法清醒了幾分,焦灼的情緒卻沒有緩解,他開始想念用疼痛轉移注意力的那段日子。
「哥不讓,他現在在意我了,我不能再做那種事。」楊眉搖了搖頭,像是在說服自己。
等他走進屋子,那個不安的想法又浮現腦海:宋何生真的會在意嗎?如果劃在不明顯的地方,不就不會被發現了嗎。
他需要慢慢戒掉這種成癮的壞習慣,他能控制住自己……
楊眉轉身,走進西屋。
深紅的液體蜿蜒過小臂,楊眉回過神來已經無法挽回,遲鈍地感知到傷口帶來的痛楚,楊眉扭曲地覺得慌張的心平靜下來了。
正要起身時,身後的門開了,籠下來一片駭人的陰影。
「你在做什麼?」
宋何生半夜醒來身邊沒了人,起初只是以為楊眉去了衛生間,閉著眼等人回來,卻沒想到腳步聲在外屋轉了很久卻沒進來。
不放心起身去看,站在西屋門口,看到的卻是黑暗裡楊眉蹲在地上,皎白的手腕上那一抹刺眼的紅。
那一瞬間,宋何生感覺自己頭皮都在發麻,從腳底開始發寒,暴怒和心疼糾葛著……
「哥!」楊眉臉上表情僵硬,倏地站起來將手背在身後。
啪嚓一聲。刀片掉在地板上,鮮紅的液體也砸了下來。
西屋的燈亮了起來,刺眼的光讓楊眉下意識閉上眼。
再睜開時,面前時宋何生那張怒氣沖沖的臉,目光冷銳地看過來,周身的壓迫感讓他喘不上氣。
「哥,你怎麼醒了?」楊眉顫聲問。
宋何生臉色沉得可怕,眼底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雪,下一秒宋何生就走過來,一把抓起他的手臂,粗魯地抬高。
「啊,疼……」楊眉毫無防備,手腕都要被宋何生捏碎。
「你還在乎疼?」宋何生雙目猩紅,盯著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一口牙要咬碎。
他扯著楊眉的手,粗暴地扯到廚房的水池前:「喜歡疼,我成全你!」
「嘩啦——」
水流出來,宋何生拽著楊眉的手,將傷口放在冰涼的水下面沖洗。
「唔!哥,好冰。」
「躲一下試試,不是喜歡疼嗎?覺得不舒服就好好想想我前幾天是怎麼對你說的!」宋何生有些失去理智。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楊眉被凍得打冷顫,可面對此刻凶神惡煞的宋何生,他只能忍耐。
傷口上的血跡被沖洗掉了,露出泛白的傷口,傷口有些深,裡面的嫩肉已經翻出來了。
宋何生盯著,目眥盡裂。
水流聲停下了,宋何生抓著楊眉帶到屋子裡,三兩下幫人換上衣服,直接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哥,這麼晚我們去哪?」楊眉傻了眼。
「……」宋何生走在前面,不說話。
「宋何生,你、你要送走我,也要……讓我收拾行李啊。」楊眉臉色煞白,身體下意識往後退。
「沒人要送你走,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家。」宋何生在氣惱中分心回應楊眉。
聽到宋何生的話,楊眉安定了些,被塞上副駕駛的時候,他又問:「那我們這麼晚去哪裡啊哥?」
「精神病院。」宋何生說。
當頭一炮,楊眉差點被嚇尿了。
「哥,我沒精神病,我就是,就是這樣做心裡壓力會小一點,我不是精神病,別送我進去……」楊眉嘴唇子都磨破了,宋何生還是面不改色,冷著一張臉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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