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謝晏才悠悠轉醒。
許鏡生坐在床邊,看見他醒來立馬湊了上去,扶著謝晏的肩膀,關切的問:「謝晏?你有沒有好一點?」
因為靠得很近,許鏡生背後的髮絲滑落下來,謝晏呼吸間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茶與中藥混合的氣味,說不上難聞,但就是莫名令人安心。
謝晏怕師尊愧疚,連忙搖了搖頭,但唇色還是很蒼白。
這副模樣落在許鏡生更心疼了,於是便道:「下次還是讓凌霄峰食堂送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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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去上學堂的日子,可松山有結界,使外人找不到,進不來。
為此,到上學的那天,許鏡生和他們站在入口處,隨手摺了艘船,不知使了什麼法術,轉眼間就變成了一艘外觀優美別致的畫舫。
即使徐朝之前以經見過師尊的本領,此時也仍然震驚,眼睛都看直了:「師父,我們以後也能變得這樣厲害嗎?」
這只是最簡單的法術,但許鏡生還是笑了笑,溫和的對他說:「當然,想變什麼變什麼。」
謝晏站在他旁邊,沉默著看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卻覺得自己像是個外人。好像他才是許鏡生真正想收的弟子,只是礙於當時的情景,順帶上自己的而已。
不過下一秒許鏡生就否定了他的胡思亂想。
「謝晏?」見他回神,許鏡生才笑著嘆了口氣,「你怎麼回事?方才叫你好久了。」
謝晏回過神,匆匆的瞄了一眼,就低下頭不敢看他,聲音也悶悶的:「對不起。」
不料下一秒許鏡生直接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眉眼間帶著笑意,緩緩道:「我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別這麼怕我。」
謝晏定定的看了他半響,低低的應了一聲。
第4章 交友 不慎啊!
「不是我說,你這師尊著實當得太卑微了些。」倆小孩走後,流意終於可以大聲吐槽。
許鏡生進屋,淡淡地瞥他一眼,故作高深道:「你懂什麼?這叫感化。」
「得得得,」流意舒展開翅膀,在池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準備小憩一會兒,「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我就怕你後悔。」
許鏡生躺在搖椅上,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碧藍天空,雲霧繚繞,遠山如黛,在層層山霧中若隱若現,宛若展開一卷碧灰相連的山水畫。
不出所料,謝晏徐朝一到凌霄峰,在學堂門口就引起了不少人關注。
「誒,你看那是不是微塵長老收的弟子?」
「真是,我還以為他們不會和我們一起上學堂呢。」
「你看他們都是專門坐的船,大概是從松山過來的。」
不僅如此,連教書的道士先生——後來謝晏才知道應該叫老師。在課堂上也對他們關注有加,講課中途時不時叫他們回答一些問題。
一時都讓他們懷疑,老師是不是對微塵長老有意見從而發泄到他們身上。
今日是他們第一天上學,重在熟悉環境規矩與結交好友,於是沒講什么正經東西,中午便散學了。
除此之外,他們也結識了一些好友,比如比他們大2歲的徐長常。
徐長常也才十二三歲,在槿明長老座下學符法,因此對年齡相仿的謝晏徐朝倆人格外親近。
「聽說,千百年間未有人找到過微塵長老的居住地。」中午散學時,徐長常和謝晏徐朝一同往外走,看向他們,問出了自己內心的好奇,「松山長什麼樣子?」
接他們的畫舫仍然停在入口處,徐朝站在門口,在怎麼心思敏銳也不過十來歲的孩子,聞言便轉頭看向他,聲音稚嫩的邀請道:「要不你和我們回去看看?」
徐長常心中欣喜,剛想說「好」,抬腿往裡走時卻被一道透明結界擋在船外。
剛進去的徐朝也是訝異,又試了試,才得出一個結論——這艘船只有他和謝晏兩個人才能上。
徐朝躊躇了一會兒,才看向徐長常道:「要不明日吧,我向師尊請求,明日讓你來玩。」
事已至此,徐長常也不好強求,便勉強的笑了笑:「實在不行也無事,今日能結交你們已是幸運。」
和徐長常告過別,徐朝還沉浸在交到新朋友的喜悅中,嘰嘰喳喳的和謝晏說話。
「哥哥,感覺這裡的人都好好啊。我們今日去求師尊,讓他解開船的限制,這樣就可以和徐師兄回松山了!」徐朝坐在謝晏旁邊,誇張的比劃著名,臉上顯而易見的開心。
謝晏耷拉著小臉,他剛想提醒徐朝不要對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放鬆警惕,可聽到後半句,話到嘴邊就變了。
謝晏看著他,眸中沉靜,語氣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松山是師尊的住處,就是不喜歡被人打擾才設下這禁制,你方才應該拒絕徐長常,不該想著回去求師尊。」
徐朝覺得他想得有些多,撇了撇嘴,賭氣道:「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這麼壞,這樣是交不到朋友的。」
山間幽靜,山靄蒼茫,畫舫於空中穿過層層薄霧,萋萋草木連綿不絕,即使初春攜來的清風也有絲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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