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白城之下,看見他一個人遊走在街頭巷尾,回想起的,總是他第一次來人間,站在街邊笑起來的模樣。
謝無乘垂下眼,心想或許他們註定要站在對立面,爭個你死我活。
萬年前沒打的架,現在也遲早要來。
他本來都不想出來的,都怪許鏡生!
現在天界的人都換了一批無知小兒,不知從哪聽到他還沒死透,想著復活他來拿到神格。
他也確實沒死,可惜神格早就在萬年前被許鏡生剝去了。
謝無乘嗤笑一聲,轉身往長明山里走去。
既然這麼想救自己,那就光明正大的見一面,正好去看看那個謝晏到底是什麼玩意。
他們從那片虛空中出來,腳下是白城的城牆。
轉頭再次看見白城的布局,謝晏才想起來像什麼。
「是陣,」許鏡生收回了目光,向前走去,「謝無乘被鎮壓在白城地下,一座城才能勉強壓住他。」
受到反噬,但許鏡生好像連神色都未曾變過。
白城這天氣,除了他們到的那天短暫的陰晴了一會,後面接連幾天都在下雪,大雪堆積在路上,擋在門口,有些家裡大門的鎖鏈都被凍上了。
天空壓抑著連一絲光也透不進來,時不時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響,好像深淵巨口下一秒就要將他們吞噬,當真有種黑雲壓城的壓迫感。
許鏡生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任何人進來,謝晏知道他需要時間療傷,便自覺的沒有打擾他。
許鏡生確實是因為禁術,但又不完全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天獄的封印要破了。
裡面關著的都是上古的無法被處理的怨靈惡獸,本是由眾神一同維持的牢獄,可隨著九重天一座一座宮殿的坍塌,一個一個同僚的隕落。
許鏡生一個人守著天獄,支撐不住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想到天界的人會摻一腳,他就算在鏡中不能出來,還幫他們用失心霧餵養了獄中鬼獸,導致天獄的結界提前破了。
之前白筱告訴他天界已經有人能掌控失心霧,這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蒼仲譽,他一邊當光明磊落當帝君反對復活謝無乘,一邊熟練地掌控失心霧為非作惡。
得到神格,就可以消滅天獄的萬千惡鬼,然後順利地讓世人奉他為主。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謝無乘身上已經沒有了神格,就算有,他一個人也沒法解決數以萬計的惡靈。
再沒有幾天就過年了,這天氣也終於留給人們一絲喘息的機會,雖然還是陰天,但至少沒有下雪。每家每戶都趁這段時間把春聯掛上,囤年貨,因為這場雪死了不少人,於是在家門口放鞭炮去去晦氣。
但顯然不包括白城。
白城裡的人似乎沒有過年的習慣,也不貼春聯,只有一個叫陳無依的城主會給城中百姓施發糧食。
許鏡生這天走在城中正好碰見了。
不過不是陳無依,是鄭志義。
遠處,一個女子帶著她的手下一家一戶的發糧食,許鏡生看見後就打算轉身離開的,沒想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許兄!」
許鏡生轉頭一看,就看見穿著粗布麻衣的鄭志義,身旁是板著臉的祈秀。
她對許鏡生的印象向來不好,看見他一個人在街頭更是凶神惡煞的道:「你怎麼在這裡?!」
聞言,許鏡生抱臂,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我怎麼不知道,白城變成你的地盤了?」
「你!」
「誒好了好了,」鄭志義攔在他二人之間,深怕他們倆下一秒打起來,「許兄,你們來著也是為了阻止復活古龍的嗎?」
「復活……」許鏡生掂量了一下這個詞,意味不明的回答他,「大概是吧。」
還沒等鄭志義說什麼,許鏡生就道:「不過先已經晚了。」
鄭志義滿臉疑惑,道:「晚了是什麼意思?」
許鏡生沒回答這句話,而是示意了一下走遠的陳無依,道:「你不是一直再找她,怎麼不去?」
鄭志義回頭看著那道背影逐漸走遠,嘆息一聲,道:「……算了吧,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說。」
「哦。」許鏡生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就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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